“陟,取‘步步高升’之意。伊陟……好聽。”喜柔柔念著,麵上滿是初為人母的慈愛,加在她虛弱過白的容貌上,便別有一番沉溺人心的美感。
“伊,我想見陟兒了,讓辛奴去將他抱來吧。”她神情柔和,卻聽伊道:
“你剛生產不久,那孩子總是哭,會吵到你。你且多歇歇,待身子複原了,再讓他來見你。”
這話語氣雖軟,內容卻並非喜想聽的,她轉瞬沉了眸子,諾諾乞憐:“隻看一眼,也不行嗎?”
伊微俯下身,極溫極柔,悉心再勸:“喜,聽話,你的身子才是最緊要的,想看陟兒,以後有的是時間。”
“當真?”喜反問,心已泛起苦來。
伊撫摸著她的額發。123。再次肯定:“自然是真的。”
孰料喜垂了眼簾,憔悴的臉龐更添陰霾。“伊,記得你說過,再也不騙我的。”
伊未想到她會如此言語,霎時怔目。“喜……”
“你……將陟兒送去哪了?”喜不看他,隻覺得心悶悶的,說不出的難受。
她早就覺得,她與伊偷偷生下的孩子是很難在傾宮長大的。世事多變,萬一哪天出了什意外被人發現,便必是要遭千夫所指的致命之罪。
眼下之事她固然早有準備。 。可不想真到了這一刻,她卻心如刀絞,就如生生從心上剜下一塊肉來一般。
而令她更痛的,是伊竟然不對她說實話……
“那人也是你的舊識,商侯夫人,有莘月桐。”伊瞞不下去,也便直言。
隻是他眼神閃爍,唇角微僵。此時此刻,縱使他有多智謀高深、機敏淡定,也再無法遊刃有餘的應對。
“她……可靠得住?”喜的聲音不可自抑的顫抖,拚命隱忍著不讓淚水流出。
“嗯,是最靠得住的人選。”伊又是心虛又是心疼,除了答話,他已不知該如何安撫他最愛的喜。
喜喉嚨哽得厲害。。轉言道:“你這次來,河南那邊如何安置的?”
“正值盛夏,疾病多發,隨便‘患’個什小症,也能在家躺上數日的。”
伊有問必答,不敢再有所隱瞞,但喜卻好似沒有要原諒他的打算,蒼白著臉色越問越冷:
“可你入春才剛患了‘風疹’,夏日便又患疾症,會否太容易引人起疑?而你冒這般大的風險前來,是否……就是為了送走陟兒的?”
這最後一句猶如芒刺,刺痛著喜的心,更刺痛了伊的心。
“喜,你怎會如此想?送走陟兒是不假,但我來此,更大的緣由是為了陪你啊。”
他是看重孩子,可也僅是因為,為他生育的女子是他傾盡全力深愛的喜。任何人和事在他眼都重不過喜半分,包括後嗣。
“你若非心虛,又怎會支開紫葵?他在我麵前向來說到做到,既然許了要一直陪著我,就不會輕易離開,除非,是你讓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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