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明朗知道明聰心黑手辣，也沒有到這時候他還能出這樣的話。

    朱虎一笑，站了起來，“明聰，你這算盤也打得太精了。你們這個家最值錢的就是南江市那邊的鋪子，你這一下全扒拉了，這不是讓朗朗她們母女喝西北風嗎？你既然不是誠心的，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坐這了。”

    直到朱虎明朗轉了身，明聰才又：“我要兩間鋪子。”

    朱虎搖了搖頭，“聽法院怎判吧。朗朗，我們走。”

    明聰終於忍不住了，站起身：“那你想怎分？”

    朱虎回頭，“你雖然是個不仁不義的東西，我們卻不是趕盡殺絕的。這家三口人，所有的東西分三份，朗朗要跟她媽媽，分兩份，剩下一份歸你。朗朗現在十四歲，十八歲成人，還有四年，這個撫養費你得出，具體多少法律都有規矩。咱們一切按規矩來。”

    這一來，明朗要是跟了誰，誰就可以拿大頭了。明聰下意識看了明朗一眼，：“我是朗朗的爸爸，她得跟我。”

    “朗朗的撫養權歸誰，可不是你我了算，這個得問朗朗。她可不是孩。”

    明聰似乎明白明朗是分財產的關鍵了，咬口不放棄明朗的撫養權。明朗一直沒有吭聲，她這幾也看了不少有關離婚的法律條款。胡律師的沒有錯。她已經是個有自主能力的人，選擇的主動權主要還是在她手上。

    朱虎已經跟胡律師談過好幾次了，對這一塊也相當了解，他根本就不理會明聰的胡攪蠻纏，“朗朗歸誰這件事情，你要不依，咱們也可以讓法院判。”

    明聰打量了一下對麵老兩人的臉色，根本就是心有成竹了。其實他回柳鎮之前，也問律師了。孩子的歸屬問題，若未成年，則有未成年的規定。像明朗這大的，確實要尊重孩子的意見。

    明朗跟她媽親，這個明聰早就知道。最近更是明顯感覺到女兒對他的厭惡。他心中有些懊悔，以前不下點功夫，將明朗的心收攏回來，現在什也晚了。

    “朗朗都沒有成年，她怎能當一個人？”明聰仍然沒有死心。三間鋪子，如果按朱虎的法，無疑朱玉那邊就要拿兩間走了。這個他可沒辦法接受。

    明朗冷冷看著他。朱虎搖頭笑了一聲，“明聰啊，人家當父母的唯恐兒女受一點委屈，好的全部要留給兒女，你倒好，自己親閨女的東西都要搶，你還是不是個人啦？”

    要換了別人聽朱虎這話，多半要覺得愧疚，明聰卻麵色不改，：“朗朗是我親閨女，我自然知道怎樣為她好。她現在被你們糊弄的，全部都聽你們的，好東西分給了她，還不是要落到你們手中？你們當我是個傻子嗎？朗朗那一份由我管，等她十八歲了，我自然會交給她。”

    明朗忍不住道：“爸，我多謝你了，我的事情我的東西我還能做主，不要你多費心。”

    明聰眉頭一皺，一轉念，又鬆開了，語重心長道：“朗朗，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你現在還，很多事情還不能分辨好壞，等你長大了，自然就能明白爸爸的苦心了。你外公所家產分三份，我們三各一，你媽媽不是個做生意的人，那邊的鋪子給她也沒有用，最多隻能收點租金，你要放我手上，不出三年，我就能給你翻一翻。三四年之後，你也該上大學了，到時候，錢和鋪子全部給你，你想怎著就怎著。”

    明朗忍不住笑起來，“爸爸，你東西全部給我，那你的寶貝兒子呢？你不管他了？”

    明聰頓了頓，斟酌道：“你是明臻吧？他並不是我親兒子，隻是跟我姓罷。我的東西當然都是要留給你的。”

    明朗和朱虎相互看了一眼。看來明聰對他們手中的證據並不清楚。明朗和朱虎兩人都沒有揭穿。朱虎：“明聰，先別這些了，先怎分吧？我的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明聰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頭。兩人談來去，南江市那邊的三間鋪子，三人各一間，這邊的房子是鎮醫院的福利住房，不在夫妻財產之中，家具家電什的，使用的年限也比較長了，明聰不要，讓朱虎折成現金給他。朱虎笑了笑：“我可沒那閑錢，你隻管將你那一份拖走就是。”

    明聰想了想，這些個家電他不可能拖走，拖走了也隻能便宜他那幾個兄弟，還是折錢。又把價格往下壓了壓。朱虎實在不耐煩了，“就一千五吧，你愛要不要，不要拉倒，隻管將東西拖走，我看著還嫌礙眼呢。”

    一千五也是錢，明聰猶豫半，還是點了頭。

    兩邊的事情都談攏了，要寫協議了。明聰看著明朗：“你的那一份還是由我管，到時候我自然會給你。”

    明朗道：“我的不用你管。”

    明聰還要發作，想以狠來讓明朗屈服。但朱虎在旁邊，他的話在嘴巴打了轉後，又咽了下去，寫了一半的協議也不繼續了，隻抽悶煙。

    朱虎和明朗都有些受不了，正要站起來走人，突然聽到一陣滴滴的聲音。兩人剛開始還不知道是什聲音，待明聰從腰上取下個黑匣子來。明朗恍然大悟。那是bb機。

    “我出去下。”明聰完就出了門。

    朱虎指著明聰出去的門，“這東西居然整了個bb機！”還他沒錢，每個月讓家寄，瞞著他們居然連這個高級貨都有了。

    明朗趕緊撫朱虎的背脊，“外公，別生氣，那東西一點都不禁用。”她能理解朱虎的憤怒，這時候的bb機比後來的手機還要值錢，一個都要大幾千呢。不過她的話也沒有錯，這玩意也就十來年的風光。

    朱虎不知道這些，他很生氣。一到晚叫窮，叫沒錢，到處借錢的居然連這個稀奇玩意都有。他家那還是以前單位給牽的老式電話呢。

    明朗壓低聲音：“外公，我覺得肯定是南江那邊打來的電話。”

    朱虎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明朗又：“你忘記我們今晚上看的新聞啦。”

    朱虎一下明白過來，也壓低了聲音，對明朗：“那邊的鋪子，他恐怕不想要了，一會咱們往下使勁壓。”

    明朗會意，輕點下頭。她不知道明聰為什今回柳鎮，也許是他得到了風聲，知道他們這邊找到了厲害的律師。但上麵一層的政策風向，他肯定還沒那個能力打聽到。電視上播的事情是實時播報。燕重山既然跟朱虎提前透了點風聲，那這事肯定與明聰脫不了幹係。

    約一刻鍾後，明聰回來了，臉色明顯有些焦躁。

    朱虎和明朗對了下眼神。朱虎催促到：“你這協議到底簽不簽？誰大晚上陪你在這耗？趕緊！”

    明聰將寫了一半的協議看了一遍，突然將它揉成了一團，看向明朗，“朗朗，爸爸想明白了，爸爸不能這做。爸爸這些年忙東忙西，都是為了你們，你們不能理解，我不怪你們。你們要離婚，行！你們要南江市那邊的三間商鋪，也行！我都給你們，我淨身出戶！”

    這下明朗大大吃了一驚。朱虎卻笑著道：“你要淨身出戶，也得把這個協議給簽了啊。”

    看見明聰怔住了，明朗不由得緩緩吐了一口氣。

    朱虎將紙筆遞過去，“寫，口無憑。”

    明聰筆紙都抓手上了，就是沒有動，過了一會兒，他：“二萬錢，給我二萬塊錢，離婚協議我簽了，南江市那邊的鋪子以及這邊的家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朱虎搖頭，“別我沒這多錢了，就你那一間商鋪也值不了這多錢啊。”

    明朗開始佩服她外公了，也許明聰真是著急了，商鋪的價錢很快就從二萬壓到了一萬。付錢的時間與協議公證的時間也都定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明朗問朱虎：“外公，他那邊還會不會反悔？”

    朱虎搖了搖頭，“不會，他現在也是權宜之計，鋪子反正落到咱們的手中，隻要有你在，他就有想頭，落在別人手上，那就沒他什事兒了。”

    “我？”明朗不解。

    朱虎拍了拍明朗肩膀，“你是他女兒嘛。”

    明朗也明白過來了，明聰恐怕覺得風向不對，要預備跑路了，所以要錢，但鋪子又舍不得，索性就丟這邊，隻要她還頂著他女兒的名頭，等那邊的風聲些或沒了，他再回來隻要仗著父親這個身份，這個鋪子還是有要回來的可能的。

    明朗忍不住磨起來牙來。

    朱虎又：“咱們回去了，得趕緊打個電話。”

    “嗯！”明朗斬釘截鐵點頭。

    回到了院，安悅秀開門將人迎進來後，問：“談的怎樣了？”

    明朗和朱虎都沒有心思回答，直奔電話機。朱虎撥通了燕重山的電話，“重山，你上次讓我緩一緩的原因，是不是今實時播報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