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聽完，散場了大家都在熱烈討論，才踏出校門沒多久的學子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由不得人不服氣。李老師對唐老師感慨：“這未來都是他們這些年輕人的，看著他們，我就覺得自己老了，落伍了，連電子信息是什都不知道。”

    唐老師也附和：“是啊，那個叫楚軒的，好像才二十出頭吧？這年紀不正是在上大學嗎？”

    李老師笑著：“這個我知道，他大學早就畢業了，讀學和初中時候跳了好幾級，十二歲上高中，十五歲上大學，這可是夏師附中的招牌人物。”

    唐老師嘖嘖歎道：“這也太厲害吧。”

    明朗跟著唐老師旁邊，聶引問她：“我給你寫信吧？”明朗看了他一眼，還是沒有話。這孩子大約是個外貌協會的，看著漂亮的，就想去撩一撩，倒不見得是真喜歡，隔了幾日或是再有稀奇有趣的，自然就忘記了。

    聶引被她這一看，原本有些氣餒的立刻高漲起來，“你告訴你在哪個班啊？”他從唐老師那知道了學校，年級嘛，全省初二奧數競賽就已經告訴他了。

    明朗一直沒有話，聶引便有些悶悶的，好在南江一中的學生好奇心重，湊過來話，問他演講的人的事跡，是不是真有這厲害。聶引被問到自己的偶像，自然得眉飛色舞。話題展開了，他沒注意明朗已經轉到唐老師另一邊去了。

    到了上車的地方，有好幾個南江一中的學生跟聶引結下友情，邀他有空去他們那兒玩。聶引敷衍應著，眼睜睜看著明朗跟在她老師身後上了車。

    明朗在車上又睡著了，也許是見過楚軒的緣故，她在夢中重溫了一回他們的初見。燈火酒綠中，同是模特的前輩紅姐給她講道理：“明朗，你這樣不行，幹我們這一行，要都像你這強，這生硬，以後誰帶你出來？鬧大家都生分了，有活人家都不介紹你去？沒活，生活都成問題，你呀，好好想一想，再怎著，幹這個總比端盤子好吧？”

    她那時已經在深市混了一年了，幹過服務員、售貨員，還當過迎賓姐，做得工種是不少，卻都不長久。最後被人帶著入了模特這一行，這一行來錢不少，卻也辛苦，冬穿裙子，夏穿大衣，再尋常不過了。這苦她能吃，她最受不了的是陪人吃飯喝酒，偏偏這個幾乎是這一行的必須。

    她的角還沒有被磨掉，其他被摸了大腿摸了胸的，還能嗲聲嗲氣叫：“林老板，你好壞~”她則站起來給了對方迎頭一杯飲料，像隻驕傲憤怒的孔雀揚長而去。

    那時真是年輕氣盛。

    對方發了狠，撂下了狠話來。紅姐手下的人幾個月都沒有接到活，然後跟她講了一番道理，領著她去給人賠禮道歉。給對方敬酒，聲將紅姐教的話了一遍。對方像是沒有看見她，亦自跟旁邊的人話。紅姐推她，示意她坐人旁邊去。

    她如若針紮坐下，無數次有拔腿就跑的想法，都強壓了下來。對方不知不覺把手放她腰上了，過了一會，端起了她手中的酒。紅姐以為事情揭過了，笑著讓她多陪對方，還給她打眼色，讓她機靈一點。

    一杯酒接一杯酒下到肚子，她很快就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拉扯她。她腦海還有半根弦未斷，叫著：“我要回家！”偏生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完全由人擺弄著。急得快哭了，直到落入一個懷抱，抬眼分辨了一番，不是林老板那張油光滿麵的臉，而是一張幹淨年輕漂亮的臉。

    “我要回家！”她。

    “好，回家。”他。

    她瞬間放鬆下來。等再醒來，就被紅姐揪住了耳朵，“你怎這蠢？你差點被人上了，知不知道？不會喝酒，難道不會裝嗎？要不是人家楚老板，我都不知道要上哪給你收屍去！真是白長了這漂亮的一張臉！”

    沒幾，紅姐接了一張大單，興衝衝：“是楚老板幫著介紹的，你們一個個都要記得人家的好啊，在台上都給我仔細點，別出亂子。”

    拿到了錢，紅姐要去道謝。她第二次見到楚軒，覺得跟那喝迷糊了的感覺又不一樣了，她覺得他要換了一身中山服就跟電影終南山保鏢的李連傑太像了。隻李連傑演的角色深沉，他看起來就親近了多了，能跟每一個人都上話，也不動手動腳，有人要往他身上靠，他還不留痕跡推讓開。

    她突然想起同宿舍人的話：“楚老板真帥，要能跟他在一起，倒貼我都願意。”她心嗤之以鼻，罵了一句“真不要臉！”然而卻麵紅耳燥起了另一個念頭。他救了她，她應該報答。

    反正是要給人的——她們那圈子本來就沒誰把貞操當回事。她跟她們一起呆久了，也渾了起來。

    念頭起來了，哪怕她知道不要臉，也壓不住了。

    楚軒從容不迫，將玩得盡興的人安排車一一送走了，卻單獨留下了她。

    到了酒店，她就反悔了，聽著浴室麵的水聲焦躁不安，正準備偷偷溜走。楚軒裹了個浴巾出來了，叫：“明朗，過來幫我吹吹頭。”

    她磨磨蹭蹭過去，心不在焉拿著吹風機，呼呼吹，卻不敢碰他的頭。他原本低著的頭抬起來，近在咫尺。

    “明朗，你怕我嗎？”他問。

    她當然搖頭，“不怕。”

    他拿掉她手中吹風機，引著她的手落到腰上，那浴巾似乎一碰就掉了。

    她嚇得跳起來，雖然隻是粗粗一眼，也完全嚇到了。

    覺得那東西怎這醜。

    眼睛不敢看了。生理課本上的圖片跟真人完全是不一樣的，在後台換衣服上，也有男模大大咧咧隻穿件短褲到處晃，她一向都避而不看的。別的模特聲討論誰身材好誰身材不好時，她都覺得她們真不要臉！

    “現在怕不怕？”他湊更近了問，呼出的氣全噴在她臉上了。

    她膽膽顫顫：“……有一點……”

    他輕笑一聲，抓著她的手繼續往下，挨著一處火熱，不讓離開了。

    “現在呢？”他嘶啞著聲音問。

    她嚇得快哭了，哆哆嗦嗦：“我，我要回去了……”話還沒有完，嘴巴就被堵上了，過程中，他不忘提醒：“明朗，你不是要報恩嗎？”

    是哦，她原本就是這打算的。

    然後被放到了床上。

    “明朗，放輕鬆一點……”

    事情到了這地步，已經由不得她反悔了，她在心對自己，要放鬆一點，放鬆一點，沒事的，大家都，都是這過來的……

    然而進去時，她還是痛得叫起來。

    他根本就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溫文爾雅，整個過程中她覺得自己快死了，好不容易停下來，迷迷糊糊睡了沒多久，就又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擺弄著，從後麵進去……

    明朗醒過來時，汽車還沒有到南江市，車上很安靜，好幾個學生都睡著了，坐在旁邊的唐老師也打起了鼾。車窗外景致如流水般過去，一如那些年的不堪。所謂愛，所謂恨，到現在她再想起，除了教訓和警惕，已經沒有其他了。

    到了南江一中，明朗一眼就看到穿著軍大衣的朱虎。

    “外公，你怎來了？”明朗問道。

    唐老師早上就跟她了計劃，考試完後，他們要返回學校的。學校的車還在路旁邊等著。

    朱虎嘿嘿笑，問明朗：“考得怎樣？難不難？”

    明朗看唐老師還在下車，聲快速：“還行。”

    “好，好！”朱虎笑得更高興了。

    唐老師過來了，打招呼：“朱爺爺，您怎又過來了？我們馬上就回柳鎮啦。”

    朱虎笑著：“哎呀，唐老師，今辛苦啦。”

    唐老師笑著：“這不是應該的嗎？”跟朱虎了再見了，他就往車上去了。這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他得趕緊回去，明還有課。

    唐老師催了兩遍之後，明朗也跟朱虎揮手告別了。等他們回到了柳鎮，已經是晚上□□點鍾了。

    初二全省奧數競賽的事情隻在柳鎮中學起了個水花，很快就被期末考試的狂潮給淹沒了，明朗也進入連軸轉緊張複習狀態中。在劉老師嘴角的水泡發了兩茬之後，為期三期末考試也結束了。

    距離領取成績單還有幾，明朗跟朱玉來南江市。

    朱虎將商場的名字改成了傻子商店，麵布置完全按照大城市超市的模式來，貨物成列於貨架之上，方便顧客取拿，到門口櫃台集中結算。三間商鋪的隔斷完全打掉之後，麵積足有二百來平方，加上商品齊全，價格也公道，雖然隻開張了幾個月，但已經將前期裝修的費用給掙回來了。

    明朗跟朱玉到時，謝滿福正在櫃台給顧客結算，聽到了招呼，笑著指著樓上：“老爺子在倉庫。”

    店鋪的樓上並不是真正的房，那是個閣樓，朱虎在謝滿福的建議下，拿來當倉庫用。明朗上去時，上麵亮了個燈泡，朱虎拿著本子和筆，正在記庫存。

    “考試考完啦？”朱虎見到明朗，笑著問，“考怎樣啊？”

    明朗的回答一貫是還行。

    朱虎也不記賬了，洗了手，帶著朱玉和明朗來到他的出租屋。

    “爸，你你要買房子？這房子不都是公家分的嗎？咱們在南江這邊又沒有個正式工作？哪來的房子可以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