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老實：“我擔心我外公不答應。”

    “這個啊，我來。”燕重陽回答。

    明朗找了個機會，在安悅秀朱玉都不在時，將燕重陽放了進來。她坐在外麵的沙發上做作業，豎著耳朵聽麵的話。燕重陽給她的感覺總有幾分不正經，但到了朱虎安悅秀麵前，又是另一個樣，話條理清楚，理由充足。朱虎那樣倔強的人，都在猶豫了，答應考慮考慮。

    燕重陽出來時對明朗眨了眨眼睛。明朗心感激他，好幾次幫忙了，給了個燦爛笑臉。燕重陽在明朗過去後，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頭微側著，笑了笑。

    姑娘知不知道自己的笑很招人啊。

    明朗用叉子喂朱虎吃香蕉。朱虎：“剛雲飛叔的話，你也聽見了吧？你怎想？”

    明朗自己也吃，含糊：“嗯，我覺得租出去也不錯，叔不是租金這塊不用擔心嗎？”

    朱虎看著明朗，搖了搖頭，“外公還是想自己做啊。”他知道家幾個女人都在擔心他的身體，但這是個機會啊，地方有了，事情也起了頭，放棄他不甘心。最多就是一年半載的，他外孫女就能來這上學，他要趁這個機會趕緊站穩了腳跟，孩子來了，各方麵都方便，他可不想外孫女受一點委屈的。

    “外公……”明朗還要。朱虎擺了擺手，“外公想一想。”

    安悅秀朱玉都進來了，明朗將手中的水果盤交給安悅秀，趕緊來到大廳。燕重陽果然坐在那。

    “老爺子還是不答應？”燕重陽問。

    明朗點頭，無力感又上來了。

    燕重陽笑著：“老爺子想自己做，這也不是壞事啊。”

    “……他身體不好，年紀又大了。”

    “誰要做成事情，就一定親力親為了？”燕重陽好笑看著明朗。

    明朗兩輩子都不是事業型女性，雖然她想成為那樣的人。燕重陽的話讓她茅塞頓開。

    “你是……”

    “自己不方便，可以請人啊。其實你們家鋪子也沒多少事，前期就是裝修，這個有人盯著就行了，裝修好了開張，進貨可能要老爺子出個麵，後麵賣東西就完全是店夥計的事情了。”燕重陽看著眼睛發光看著他的明朗，輕咳了一聲，“這個人選嘛，我剛好有個朋友，就是南江本地人，他正嫌沒事呢，你們要是願意，我去找他一聲……”

    明朗急急點頭，“叔，我去跟我外公。”

    開店子找人手，朱虎當然知道這事。他先前沒這做，一來覺得自己還能行，閑著也是閑著，二來，找誰是個大問題。南江市他們人生地不熟，找人看看店子還行，再多他就不放心了。但這人要是熟人，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安悅秀也覺得好。

    朱虎坐了起來，“重陽呢？我找他問問。”

    明朗去找燕重陽，一開門就見他正站在病房門旁邊，還沒等她話，燕重陽就悄悄：“老爺子要找我？”

    明朗覺得耳朵有點熱，剛燕重陽就湊那邊話。燕重陽進去了，與朱虎話。他那朋友是南江市本地人，也就三十來歲，以前也開過店做過生意，隻是不心賠了，現在閑賦在家，正想找事做呢。

    人是各方麵都很合適，朱虎又擔心：“會不會太委屈了？”以前開過店做過生意，那大也是老板，他擔心自家那廟供不起。

    “不會不會。”燕重陽笑眯眯，“他正想曆練曆練，從最底層開始做呢。”

    朱虎還有些拿不定主意，第二燕重陽就領了人來病房了，高高大大的一個人，衣著樸素，麵容看著憨厚老實，一見麵就，他叫謝滿福，謝謝老爺子給他一個工作的機會，他一定會好好幹。還將他家住哪，有幾口人，老婆孩子叫什，得一清二楚。

    明朗覺得這人不像個做夥計的，她站在後麵看的清楚，人家脖子上的金鏈子足有她指頭粗呢。

    不過，她外公倒是挺滿意的。

    朱虎點了頭，了什時間帶人去看鋪子，先試用多久，合格簽招工合同。事情好了，燕重陽領著人出去了，到了樓梯口，他停下了腳步。謝滿福前後左右看了看，憨厚老實的樣子一掃而空。

    “三爺放心，我一定會把老爺子當自己親爹看的。”他指道。

    燕重陽不禁嗤了一下牙，“親爹？”

    謝滿福連忙擺手，陪笑：“三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定會好好跟老爺子做事，保證他生意紅火，蒸蒸日上，絕不會讓他賠錢，累著，氣著，您放心！”

    燕重陽沒好氣：“趕緊把你那金鏈子取下來，像什樣兒？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開金店的吧。”

    謝滿福連忙將脖子上金鏈子取下來，訕笑：“忘取了，這個。”滿不在乎一把塞口袋。

    店鋪的事情基本定下來，朱虎這邊，醫生，再做個全麵複查，要沒事，就可以出院了。隻不過明朗她等不到那一，明就是星期一，她得趕回去上學。

    星期一晚上，唐老師就來到了明朗家，開始了專門針對奧數競賽的強化訓練，半個月後，她就要代表學校參加全省奧數競賽了。朱虎的複查結果也出來了，除了血壓高血脂高的老毛病外，其他都好。出院手續辦好了，他繼續留在了南江市，朱玉則回到了柳鎮。

    店鋪的事情很快上了軌道，朱虎每次打電話來，都謝滿福怎樣能幹，開鋪子做生意的那些門門道道，他都知道。不愧是本地人，人麵也廣，工商稅務個個都熟，他以前恨不得跑斷腿的事，人家一個電話就能搞定了。店麵的裝修已經完成了，朱虎預備著空個幾，就開始進貨上貨了。

    經過了半個月的強化訓練，初二全省奧數競賽的時間也到了。柳鎮中學雖然隻有一個老師一個學生過去，學校依然派了專車前往南江市。明朗跟唐老師來到了南江一中，南江一中的初中部這次有十幾個學生參加省麵奧數競賽，足見其實力強大了。明朗和唐老師是來搭人家便車的。老師們在一起，也方便打聽競賽考試的情況。

    明朗看看周圍，除了唐老師，她都不認識。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上次南江市競賽的事情。上次金河中學也是蹭車來著，一個老師加一個學生。她當時還好奇呢，瞧這也就幾個月，她跟蘇冬梅一樣處境了。

    同參加競賽的好多同學都在看她，聲議論著呢。

    “朗朗！”明朗聽見有人叫回頭。

    朱虎來了，跑得氣喘籲籲，將明朗拉到一邊，給她錢：“帶好了啊。”

    明朗不禁埋怨：“外公，你跑這急做什？”他高血壓可能這樣激烈運動。

    朱虎笑著交待：“給你的錢放好了啊，渴了餓了跟其他同學一起去買，跟著唐老師啊，別亂跑，不認識的人，不要跟他們話。考試題目不會做，也不要著急，這機會多得是，重在參與！考完了，趕緊找唐老師，省城那些學校也沒什好看，跟咱們這也差不多，看稀奇湊熱鬧什的，你別去！”

    看著花兒一樣的外孫女，朱虎的心是懸著的。他剛才過來時，汽車旁邊學生老師一大堆，他外孫女還是最顯眼的一個，明明穿得也就那樣，學校的校服能有多好看，可穿在他外孫女身上，就是不一樣。從旁邊過去的男學生都看愣眼，都走過去了，還回頭看。

    省城麵人多，車也多，花花世界，保不定就有那些壞心思，湊過來話，或者強行拉人。報紙上坑蒙拐騙的事兒簡直不要太多。他外孫女一個學生娃，哪知道人心險惡，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著了道。即便是有老師跟著，他也不放心。

    明朗聽著朱虎的嘮叨，連聲回答：“我知道了，外公，我沒那傻。”保證跟緊唐老師，跟緊同車的同學不掉隊。

    “上車了，明朗。”唐老師在招手喊。

    “外公，我走了，你快回去吧。”明朗笑眯眯揮手。上了車，還看見朱虎在外麵招手叮囑。

    唐老師坐在明朗的旁邊，笑著：“明朗，你外公對你可真好。”

    “嗯。”明朗應了一聲。

    唐老師指著同車的兩位老師：“那個是張老師，那個是李老師。”管學校初中部教務的是張老師，李老師是南江一中競賽班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

    唐老師主要介紹李老師，人家那一整個班級全是尖子生，想進去非常不容易，必須要有省級或國家級競賽的榮譽。南江市光市的中學生就有好幾萬人，人人都以能進南江一中競賽班為榮，這個憑關係沒幾把刷子絕對進不來，麵的學生幾乎百分百能升南江一中高中部。南江市下麵的各鎮如果有學生想進來，必須要提供至少兩年的全年級成績排名，排名靠前了才能通過預審，預審合格了才能參加人家的招生考試。

    所以這一次南江一中幾乎囊括了一半的競賽考試名額，就算是這樣的好成績，人李老師還在，他們今年考砸了。

    唐老師覺得跟李老師話得昂著頭，差距實在太大，他受打擊了。

    “明朗，一會到了夏師附中，你跟南江一中的同學在一起，老師先去看考場，你考試的時候，也別太緊張了，做的出來就做，做不出來，我們也別著急啊，重在參與。這個經曆對你以後的學習生涯也會有很好的幫助……”

    看見南江一中這強大的陣容，唐老師已經放棄了讓明朗給學校替自己爭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