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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嬌！”餘柔奮不顧身地縱身一撲，緊緊抱住茹嬌, 落地後利用巧勁順勢往山下滾了一段距離。

    茹嬌摸到了一手溫熱的血, 嘴唇忍不住顫了顫。冷漠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 像被石子打破了湖麵的水，波瀾起伏，一瞬間複雜無比。

    “別看。”傷口被觸摸餘柔忍不住悶哼一聲，抓住茹嬌的手，擔心茹嬌害怕，語氣放得極其低柔。

    “你快跑！”迅速站起來後她輕輕推了茹嬌一把，恐怖的狼叫越來越近，她握緊手中的短刀。

    “我走了, 那你呢？”黑暗中茹嬌麵目模糊，聲音異常冷靜, 餘柔看不清她的表情, 也不敢回頭分神。

    她怒道：“別管我了, 快跑啊！”

    茹嬌卻不依不饒：“為什救我？”

    “保護別人需要理由嗎？就是因為我想保護你而已。”餘柔終於不耐煩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清透的眸子一塵不染, 叫人一眼就能透過雙眼看到清澈的靈魂。

    手中一空, 餘柔還沒反應過來, 茹嬌已經奪過短刀越過她, 直接迎上來勢洶洶的狼群。短刀在茹嬌手簡直靈巧地不像話, 進攻速度快到餘柔隻能看清短刀反射的光在空中滑下的幾道光跡。

    她甚至都沒有看清茹嬌是怎出手的，三隻野狼的頭顱就與身體分了家。

    “你……”餘柔震驚到不出來話。

    “收好。”茹嬌用紙把刀上的血擦幹淨，然後精準地拋給餘柔。登山包用品齊全，她掏出一個三角形的火折子，撕開真空包裝後握住黑色的一角搖了搖，三角形自動延展成一個稍微大一點的三角形，朝向空中的那一頭劈啪響了兩下，冒出一團火。

    有了光亮餘柔這才看清茹嬌此時的樣子，那近的距離屠殺狼群，茹嬌身上的衣服竟然連半滴血都沒有沾到。

    “你果然不像一個向導啊，比我這個哨兵還厲害。”脫離險境後餘柔終於有心情開玩笑了，對於茹嬌的身手她確實挺意外的，不過更多的還是佩服。

    “怎，感覺被比下去了心不舒服？”

    “沒有啊，強大就是強大，跟性別無關。我又沒有哨兵癌。”餘柔心地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有人這過你嗎？向導就應該待在家好好伺候哨兵什的。”

    沒人挑明了，但社會風氣就是如此，它虛無縹緲，潛移默化地洗腦，麻痹人的神經，甚至連身邊的同學都有很多以嫁不出去為恥。茹嬌聽到這種言論隻想冷笑。

    她沒回答，餘柔跟在她身後繼續走，由衷地讚歎道：“可我覺得你很酷誒。”

    茹嬌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從包拿出一袋壓縮餅幹遞給餘柔：“給你，你不是餓了嗎，吃吧。”

    餘柔激動地雙手捧過，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你不是你沒有吃的了嗎？”

    茹嬌麵不改色：“剛剛找迷你火折子的時候偶然發現的。”餘柔不疑有他，吃得賊香，還吧唧嘴。

    兩人又在山走了一會，地圖上打叉的線路增加了一條，夜已經深了，再繼續可能更危險。茹嬌當即決定休息，餘柔早就不想走了，立刻舉雙手讚成。

    附近剛好有個山洞，茹嬌放下登山包，挑了個位置將睡袋展開鋪好。餘柔就帶了個手機出來，此時別睡袋了，她身上連塊能當被子的布都沒有。茹嬌的睡袋是單人款的，要擠也擠不下，根本睡不了兩個人。所幸餘柔也不嬌氣，去外麵弄了些幹草進來，一部分鋪在下麵當床墊，另一部分蓋在身上當被子。

    為了不碰到傷口餘柔隻能側躺著睡，她睡在山洞麵，茹嬌睡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安靜地背對著她，應該已經睡著了。

    背後被狼爪抓傷的地方已經上了藥，還用繃帶纏了幾圈。她自己夠不到後背，藥是茹嬌幫她抹的，當時看不到茹嬌的臉，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茹嬌刻意放輕的動作，抹得很耐心很仔細。

    難得茹嬌對她這溫柔，餘柔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黑暗中茹嬌突然睜開雙眼，眼毫無睡意。

    確定餘柔是真的睡著了，她從睡袋出來，重新套上長袖外套，再把睡袋塞進包。一個登山背包就是她的全部家當，背起來隨時隨地就能走。

    餘柔睡得很沉，茹嬌背上包頭也不回地離開山洞。

    受了傷的餘柔就是個累贅，就算不受傷茹嬌也不打算帶著她一起趕路。等到了明早上，太陽出來了，餘柔就能看清路，也就能順利下山了吧。

    當然，也有可能依然迷路，至於會不會再次遇到危險而死在山，關她什事？

    餘柔就像是一道光，把人照得原形畢露，茹嬌跟她站在一起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腐爛的蘋果，外表光鮮亮麗，內卻比腳下采踩著的泥土還要肮髒不堪。

    她太純潔了，也太美好，美好得讓人嫉妒。

    真想撕碎她、毀滅她。把她從光拉進泥潭，讓她和自己一樣永遠活在黑暗之中。

    等到第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丟棄了，餘柔會哭吧？那更好。可惜不能親眼看見。

    腳下踢到了什東西，茹嬌腳步一頓，彎腰將那東西撿起來，是一部已經耗光電量的手機。臨睡前餘柔告訴她，她的手機不見了。遇到狼群之前還好好地放在口袋，應該是在毫不猶豫地撲過來保護她的時候被甩出來的吧。

    那用力地一撲，到現在茹嬌還能回憶出那時餘柔抱住她的力度。

    ——

    山晝夜溫差大，夜間降溫，餘柔睡到一半被凍醒了，而且很想上廁所。山哪有廁所，隻能就地解決，可是那也太不文明了，要不還是憋著吧。餘柔糾結得要死，拽緊蓋在身上的幹草，翻了個身後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