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聖誕 十七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奧總的馬甲 本章:第二百十一章 聖誕 十七

    2月25日與26日這兩天,其實俾斯麥宰相也在柏林大教堂,宰相大人除了在教堂做新教徒應該做的禱告以外,就是與腓特烈皇儲一起去夏洛騰堡宮陛見了威廉一世。

    26日再來柏林大教堂,純粹是因為昨天腓特烈皇儲夫婦領導的聖誕慈善公益活動太過耀眼了,另外就是有幾件小事要找腓特烈皇儲和喬伊聊聊。

    像俾斯麥宰相這老派的貴族,你讓他脫下身上的正裝,換上工作服為柏林的貧民來服務,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這既是因為俾斯麥宰相所受的傳統貴族教育使然,也因為老宰相內心的驕傲。

    看著柏林大教堂內如工蜂一般的忙碌的柏林貴族們,俾斯麥宰相自得的暗自哂笑道,“你們這群政治上的投機者,從7年皇儲被陛下冷落後,你們就像躲避瘟疫一樣疏遠了腓特烈皇儲殿下,時至今日卻又如此賣力的來修複友誼,真是一群不知羞恥是何物的蠢物。”

    “說你們是蠢物,是因為你們始終看不懂皇帝與皇儲之間,隱藏的血緣親情,同樣你們隻看到,我過去與腓特烈皇儲激烈爭吵的表象,卻不知道堅持原則的爭吵,反而是贏得正直人真正友誼的最好辦法。”

    “如何贏得霍亨索倫家族皇帝和繼承人,兩代人之間悠長的友誼,豈是你們這群投機者所能理解的!”

    “說到延續與霍亨索倫家族間漫長的友誼,是時候需要關注下赫伯特與威廉的友誼了。”想到這,身材高大的首相忍不住悄然挺直了胸膛,朝著那群火熱的工蜂們仔細望去,果然霍亨索倫家那群年輕的孩子沒有威廉王子的身影。

    眯著眼,又仔細的掃視了半天,這次可看見了不少熟悉的貴族們的麵孔,這其中不但能看到自己辦公廳主任德爾布呂克爵士的身影,甚至還能找到外交國務卿布洛伯爵老邁的背影,至於其他七個辦公廳的主官們穿著連體工裝褲的樣子,也時不時劃過自己眼睛。

    “看起來赫伯特這次真的沒說謊,的確是跟威廉王子去黑森了,唉,這個惱人的家夥終於聽我的話,終於沒有再去找博伊滕伯爵夫人了。”

    但看著眼前這番人來人往的景象,俾斯麥宰相看的眼角忍不住一抽抽,心中仍然忍不住,又暗罵了一句,“這幫混蛋!”

    與之前心中的嘲諷相比,此次怒斥這群投機者時,心中卻多了幾重的無奈,心中這口鬱悶之氣壓得原本就已微駝的後背更顯傴僂,“無論何時,君主的身邊總少不了逢迎拍馬者的存在,看來是時候,自己要跟皇儲認真的談談了。”

    想到此處,俾斯麥宰相深吸一口氣,重新挺直了脊背,一雙如鷹一般眼睛,重新開始追逐一個人的身影。

    他到處忙碌的身影看起來,無論做什都很熟練,不管是將各種食材和物品從馬車上卸下搬進廚房,還是將後廚中剛做好的熱湯鍋麵包烤盤與香腸鍋搬到前台需要分發的位置,亦或是被某些相熟的老兵陌生的普魯士農民或者其他慕名者攔下的時候,他的臉上總帶著,至少在俾斯麥宰相那雙閱人無數的眼屬於真誠的微笑,與所有人耐心的溝通。

    他從不高聲叱喝那些看來明顯在湊數,或者是對著各國記者伸展腰肢,做出各種擺拍姿勢的貴族們,隻是微笑著拍拍肩膀,用和煦的口吻請求他們幫助自己做點,在他看來這群家夥們力所能及的工作。

    麵對那些刻意的討好者,總是用自嘲的方式來回應對方的曲意奉承,如果對方言語明顯的越界了,也能眼神清澈的用言語和行動,堅決的說“不!”

    做事身體力行,接人待物不分高低貴賤,勇於自嘲且永遠麵帶微笑,知道對什自己應該說不,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意識到了新興工人力量的強大性,並學會了如何去獲得工人力量的歡心。

    躲在一旁觀察了許久的俾斯麥宰相,忽然間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暖洋洋的,無比放鬆的,背也不緊了,脖頸也不酸了,手也抬得更高了,恍惚間仿佛自己又回到了62年,47歲時自己首次擔任普魯士宰相的風華歲月。

    再為未來的腓特烈三世做一輩子的宰相,就在這一瞬間,它成了俾斯麥宰相最大的願望。

    忙忙碌碌將近下午一點多,腓特烈皇儲夫婦和來做義工的德國貴族們,終於有時間一起坐下來吃一頓簡單的午餐,一份啤酒湯,一塊黑麵包和一份水煮香腸,所有成年人的午餐就是這場免費為貧苦人們舉辦的慈善活動剩下的食物。

    為了獎勵喬伊這些特意來幫忙的半大孩子們,一份額外的麥碴湯替換了孩子們手中的啤酒湯。

    熙攘的人群退去後,俾斯麥宰相再也無法遮掩自己高大的身影,顯現出身形的老宰相索性大大方方的朝腓特烈皇儲走了過來。

    “嗨,奧托,好呀!”腓特烈皇儲放下手中的刀叉,用手絹擦了一下嘴角後,笑著對老宰相打著招呼。

    俾斯麥微笑摘下了禮帽,朝著腓特烈皇儲輕輕的鞠了一躬,隨後坐到了皇儲身邊特意被人讓出的位置,又笑著對維多利亞皇儲妃恭維道,“殿下,您的這次慈善活動實在太成功了,真誠的祝賀您!”

    “要不是赫伯特陪著威廉王子去了黑森,否則,我一定會讓他來幫忙。”俾斯麥宰相滿臉遺憾的一攤雙手。

    維多利亞皇儲妃目光閃爍,輕輕扭頭朝著喬伊的方向遞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喬伊一撇嘴角,苦著臉緊蹙著眉頭,輕輕的點了點頭。

    輕輕瞪了一眼喬伊後,皇儲妃開始跟老宰相寒暄起來。

    喬伊伸著脖子朝後廚方向瞄了一眼,看不出什異常後,順手拿起了一塊黑麵包,旁邊的金特爾歪著身子靠向喬伊,輕聲的說道,“我讓他們躲在後廚存放幹貨的房間了,午餐也讓人送去了。”

    “多虧了你,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讓那位老大人看見了,估計”喬伊咧了咧嘴,掰下一塊麵包,趕緊的塞進了嘴,給自己壓壓驚。

    今天,臨近中午的時候,俾斯麥宰相剛一走進柏林大教堂,就被眼尖的金特爾給捕捉到了,馬上轉頭告訴了喬伊,嚇的喬伊趕緊跑進後廚,向正在為媽媽幫廚一對戀人發出警告。

    這對戀人正是整個柏林,乃至德國上層圈子廣為流傳的赫伯特-馮-俾斯麥先生與伊麗莎白-馮-卡羅特-博伊滕女士。

    實際上,這兩天赫伯特都在柏林大教堂幫忙,所謂的陪威廉去黑森,不過是欺瞞老宰相與戀人博伊滕伯爵夫人共度聖誕節的一個借口。

    博伊滕伯爵的采邑地在西西亞省的博伊滕市(今天波蘭的比托姆),這是一個與格利維采和紮布熱共同構成了普魯士東部著名的鋼鐵與煤炭中心的城市,伯爵大人一家的產業自然離不開煤炭與鋼鐵。

    必須要說明,博伊滕伯爵夫人目前的婚姻狀況依然是已婚,赫伯特未婚,所以79年兩人的關係,正確的表達方式應該是,赫伯特是博伊滕伯爵夫人的情夫。

    前麵說過,已婚貴婦找情夫,這在歐洲貴族社會是被允許的,而且比男性貴族找情人更加寬容,年輕未婚女性做情婦要被歧視,而年輕的未婚男性做情夫卻被接受。

    對於這種亂七八糟的貴族間的關係,喬伊也是在死黨金特爾仔細解釋下,才明白其中的區別。

    誰說二十世紀女性才得到解放的,至少歐洲貴族圈子麵的女士們早就解放了,男女雙方財務自由,愛情自由,生活放縱的貴族們實在太多了,有些貴族間的婚姻不再是神聖的,而隻是政治性的。

    始終堅信婚姻是神聖的喬伊,原本對這些破事原本根本不上心,卻不想自己的母親與博伊滕伯爵夫人居然是密友,其實應該說是與伯爵夫人的娘家,天主教的卡羅特家族的一家人是好友。

    更加沒有想到博伊滕伯爵夫人會帶著赫伯特,特意跑來柏林大教堂為皇儲妃幫忙。

    做為普魯士天主教中央黨的支持者,卡羅特家族從來都是堅決的反對俾斯麥宰相,與同樣也是天主教中央黨的博伊滕伯爵家族聯姻,按道理伊麗莎白-卡羅特小姐不應該與俾斯麥一家人有任何的人生交際。

    但是,命運就是如此的難以捉摸,天知道為什,赫伯特在今年的一次舞會上,第一次見到博伊滕伯爵夫人後,就開始瘋狂的迷戀了上她,而伯爵夫人也同樣的情迷心竅,接受了這份比自己年紀小0年的愛情,兩人迅速的成為柏林貴族圈子最為著名的一對情人。

    愛情的降臨從來都是這樣,讓外人看的是,如此的莫名其妙,卻讓局中人,從來都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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