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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川被孤零零地吊在樹下,四野無聲,少年可以十分清晰地聽到自己肚子發出來的咕咕聲。
他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個有些不靠譜的護道人和現在不知如何了的勒圖。
再遙遠一些的記憶深處,還有他的哥哥的肚子叫聲,在那段灰暗的記憶中。
陰暗的,昏沉的景。
很安靜。
有些畫麵已經斑駁。
尤其是那些模糊的人影,陰戾可怖。
那是饑餓的人。
少年突然有些傷感,他由此聯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一定會慢慢忘記陽山鎮上那些曾經無比熟悉的一草一木,甚至當自己垂垂老矣,想落葉歸根時卻再也記不起那個鎮的名字,再也尋不到那間可以棲身的破茅屋。
“施主,先前多有得罪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了緬懷過去的悲傷少年,他回過神來,詫異地發現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和尚正在給自己鬆綁。
“你……”
“有位貴客正在等公子,我現在帶您過去。哦,對了,您現在可以走嗎?”
這瘦和尚倒也考慮周到。
葉川剛被放下來就差點癱倒在地上,好在瘦和尚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少年的手腳先是無知無覺,繼而酸麻腫脹,走是走不成了。
整體已經竣工但未裝修好的大殿前,八十一級台階分三層鋪展下去。
最下麵的一級台階上兩隻粉色鎏金鳳靴輕盈地挪動著,它的主人是個一身白衣、氣質出眾的嫵媚女子。
春光明媚,有風拂過,女子衣裾飄搖,像一株遺世獨立的雪白蓮花,隻可遠觀。
不遠處站著一個不時偷偷向這邊瞟一眼的胖少年,他的身後有個看起來還沒睡醒的老人。
這時,正東方傳來稍顯沉重的腳步聲。
三人同時側目,很快,就看到一個瘦高的和尚背著個少年走出那扇石拱門。
除了老人無動於衷,女子和胖少年的臉色都有變化。
隻是前者很快就恢複了常色,但那個總喜歡眯著眼睛好像睡眠不足的老人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細節。
少年伏在那具瘦削不堪的骨架上,硌得皮膚生疼,他總忍不住去想,沒準自己隨便一巴掌下去就能把這根瘦竹竿拍折了。
他有些緊張,或者有些畏懼的時候,腦子就會不斷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來分散注意力。
他不知道這瘦和尚口中的貴客究竟何方神聖,所以一直提心吊膽的不敢鬆懈。
但當少年看到女子的瞬間,他不僅沒有如釋重負,反而臉色愈發難看,甚至他心生出莫名的惱火。
“媽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葉哥你掛了呢!”
勒圖扶著臉色蒼白的葉川從瘦和尚背上下來,隻當他是受了傷還沒緩過來。
“你怎來了?”葉川沒去看緩緩靠上前來的嫵媚女子,眼睛盯著勒圖問道。
“哦,你這個啊?我見你遲遲未歸,就猜到你可能被這幫禿驢暗算了。當時那個急啊!好在,我忽然想起了趙姐……”
勒圖現在想起來似乎還心有餘悸,不斷拍著胸脯搖頭重重歎息。
話到這個份上,趙卿雅也到了近前,葉川隻能不情願地看了過去。
原本趙卿雅看到少年的第一眼是打心眼挺高興,可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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