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疆域分九道。
東部有江南、淮北兩道。北邊是燕雲道。西北是西涼道。
西南是雲荒、巴蜀兩道。國中是荊楚、京畿兩道。南方是湘廣道。
這九道都是大夏王朝土地豐腴、物阜民豐的教化之地,除了子坐鎮的京畿道之外,其餘八道都由一方的封疆大吏所管轄。
然而事實上大夏王朝的版圖可遠不止這些,在這九道之外還有無盡浩瀚疆土,這些區域都被統稱為化外蠻荒之地。
東有泱泱東海,迢迢千萬以外有桑之國。其國民風彪悍尚武,以菊為風雅,以刀為武魂,雖為島國之民,卻有氣吞寰宇之野心。當然了,大夏王朝盛世當前,桑舉國上下甚為景仰大夏之風,乃至於五體投拜敬若神佛,且年年都派人來求學,像個誠心誠意的弟,目前還沒有造反跡象。東北又有鞠麗王朝,目前是大夏王朝最大的藩屬國之一。
南有蒼茫古林,千百萬年以來便有無數原始種族生存其間,更有無數早已遺失萬年的上古卷軸,被這些化為之民用以修煉。這些古林中樹木極其高大,據高大者可達兩千多丈,儼然如高峰大山秀於林海,要生存著一個數萬人的部落也是綽綽有餘。傳中的鳳凰神禽似乎也生存在這片古林中。偏西一點,就是妖族被圈養的元荒洲,也被稱為元荒半島。
西有戈壁大漠、火山死澤種種荒涼景象,那片遼闊疆土人跡罕至,是自古以來的修羅戰場,中夏政權與其他文明勢力的混戰,一向集中在這一帶。千百萬年以來,也不知道這戰死了多少士兵和戰馬,有多少苦大仇深的幽魂怨鬼逗留此間,不願輪回。著名的弱海也在這片遼闊疆域中。弱海據連一片羽毛都飄不起來,魚不能生,飛鳥不過,是恐怖的生命禁區。當然,再往西再往西,就是另一個超級大洲,是另一個世界了。
北有瀚海雪原,北國風光,千冰封,萬雪飄。那是一片被冰雪覆蓋的寒冷領域,自洪荒太古以來就冰封了無數的秘密,據有上古神戰的遺跡也埋藏其中,後世無數修真者前去探索,多遭遇詭異不能言之事,死的人也是十分地多。瀚海雪原再往北,就到了北溟海了,那是永凍領域,生命罕存,還有待後世人開發。
事實上,這些化外之地都是生命禁區,塵封了太多的秘密,也隱藏了太多的危險。
盡管王朝下無數人都渴求前往這四方化外之境探索,但第一靈閾死死地鎖住了他們的修煉境界,讓他們很難擁有足夠強悍的力量,去麵對這些化外之境不可想象的危險。
第一靈閾像是一把鎖,數千年來,一直死死地掛在每一個修士身上。
無數人都在尋找著能破解這把鎖的鑰匙。隻有找到了這個鑰匙,修者才能突破目前第一靈閾的最高境界——煉神第五境,進階到更高的境界,才能離長生不滅的大道境界更進一步。
然而,經過數千年以來無數人前仆後繼的研究,無數的劍學家都早已灰心喪氣,成為了靈閾理論堅定的質疑者。在他們看來,靈閾隻是一群過分渴求長生不死的瘋子提出來的荒謬理論。
第一靈閾之後,是否還有更高的靈閾?目前全下也無人知曉。
……
……
京畿道,洛水鎮。
那一,洛道的雨,下得好大好大。
雨瀟瀟似銀燭千條,瀉於平地頓成滄海。
寬闊的青石板街道邊,一麵酒旗**地飄搖著。這家露酒館興許是老早就料到了這場大雨的到來,所以早就已經為各大酒桌拉起了防雨油布。每一張酒桌都被四道土垛兒圍住,雨水流不進來,絲毫不影響客人們繼續大肆飲酒。
下雨,酒意更酣暢淋漓。
一河之隔,洛水鎮北邊仍有笙歌美樂飄來,徒為飲酒人增添一份雅趣。
——十煙花一條街,那是洛水鎮的標誌,無論風雨陰晴雪,醉生夢死永不休。
“坐聽風雨,偶聞隔岸笙歌;
“酒入豪腸,口嘯三分劍氣!
“不枉此行,快哉快哉!”
一座油布棚下,一張酒桌單獨擺著。四條長凳上,一名男子單獨坐著。
“一人一桌一壺酒,一醉可銷萬古愁!”
聽到這汪洋恣肆的吟詩聲,其他酒客不由紛紛停下酒盞,好奇地循聲望去——
隻見那張空蕩蕩的酒桌邊上正坐著一個衣衫破舊的中年男子,他不停地自斟自飲,看起來十分地瀟灑愜意,渾然不顧周邊其他人的異樣目光。
更仔細地看去,隻見那男子一身衣衫似乎本是纖塵不染之白,不知道是不是流落江湖太久了,已經變成了黯淡的灰色,上麵還綴著幾個補丁。他頭發灰白,骨骼分明,貌相硬朗,但眉目間頗有風流疏狂之意。
酒客們紛紛搖著頭顱。
一名酒客指點道:“這年頭學而優則仕。普之下,有多少人巴望著在‘儒道問劍’中脫穎而出,成為朝廷重視的蓋世良才?這家夥估計也是屢試不第的一個老油條了,你們看看他那花白的胡子和頭發。估計也是瘋了吧?”
又一名酒客郎朗念道:
“時有歌謠——
“儒學易習劍學難,好學劍者儒學荒。
“如欲淩雲做大官,儒劍雙修震君王。”
又有一名酒客補充道:“這‘儒道問劍’沒那容易噢!鄉試,會試,殿試,一級更比一級難,難如上青,光是區區第一級鄉試,都不知道刷掉了下間多少儒劍門生!”
雨下得更大了,滿城煙雨霧蒙蒙。
荒草覆沒的古井枯塘,早已經盛滿了雨水一方。
那片寬闊的青石板道路上,忽然有一大片雨霧飛沫迸濺而出,蒼茫雪白,蔚為壯觀。
數十人,也許有上百人。
著黑衣,蒙麵巾,披蓑衣,戴鬥笠。
浩浩蕩蕩地朝露酒館這邊奔騰而來,風雨喧囂,殺氣騰騰。
冰冷的劍,寒光明晃。
當這股強烈如洪的殺意洶湧而來時,露酒館中所有酒客全都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個鑽進了酒桌底下,蜷縮著,顫抖著,便橫流,像是一群落湯雞在互相抱團取暖。沒有人膽敢大聲出一口氣,張嘴發出任何聲音。
酒館的掌櫃、酒保也都瑟瑟發抖著,鑽進了酒館大堂中。
一時間,雨聲囂,人聲寂。
為首黑衣人一雙眼眸如泛冷電,盯著那個仍在陶醉飲酒的男子。
出口,是一句聲色俱厲的威脅:“李長卿,你今日死期已到!”
那個男子也不扭頭看去,一雙醉醺醺的目光打量著杯中酒,麵色無比地平靜,嘴角也隻是微微咧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是?可是我酒意上頭,才思泉湧,正想吟詩一首呢!”
“老大,別管他,快殺了他!”一名黑衣人在為首的耳邊厲聲道。
為首黑衣人卻是手一擺,冷笑道:“不,李長卿素有詩仙之名,我們就讓他有詩仙該有的死法!所以讓他在臨死之前先吟一首斷頭詩,等下再動手不遲!”
“二,酒沒了,快上酒——”
李長卿搖了搖空蕩蕩的酒壺,衝酒館大堂那邊吼道。
一名酒保隻得打著雨傘,慌慌張張地給李長清提來了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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