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卿愣了：“不收女學生？”

    教導主任點頭道：“是的。而且你以前念的是私塾，恐怕和我們學堂麵教的東西不一樣，你想插班到麵，還要通過考試才行。”

    梅念卿搔了搔頭道：“做文章嗎？”

    教導主任搖頭道：“不，不，我們不是清朝搞八股文那套，我們現在是民國了，學生早就不學那些舊東西了，我們教的是新學，你知道嗎？”

    梅念卿總算沒忘蘇少華的話，忙點頭道：“我知道，是算術，英文這類。”

    教導主任笑道：“沒錯，沒錯就是這些。你知道就好，那我們可以考一套題目，隻要你通過了，就可以留在學堂念書了。”

    梅念卿望了我一眼，問教導主任道：“那我妹妹去哪間女子學堂念書？”

    教導主任皺了皺眉頭道：“我們縣城太了，隻有男子學堂，要想念女子學堂得去省城，要不然就得去上海這些地方。”

    梅念卿和教導主任商量道：“能不能破例收我妹妹一起念書？她很聰明的，學得也快。”

    教導主任很為難：“這恐怕真的不行，這是學校的規矩，再了，都是男人，你妹妹一個人混在這多男人當中也不好。”

    梅念卿沒有話，拉著我往門外走。教導主任忙叫住他道：“同學，你不考試了？”

    梅念卿搖頭道：“不考了，我要找一家能收她的學堂。”

    縣城並不大，麵隻有這一家學堂，我們在街市上轉了一，也沒有找到能讓我一起念書的學堂。梅念卿盤算了一整日，晚上對我道：“我們一起去省城吧。”

    我正在油膩的灶台邊炒菜，聽得他這話，不由愣了愣，“去省城？”

    “嗯。”梅念卿點點頭道：“反正我們出來就是為了讀書，既然縣讀不了，我們就索性去省城。”

    我心有些打鼓，一邊炒菜一邊道：“可我們誰都沒去過省城，不知道那邊會怎樣。萬一再不收我怎辦？”

    梅念卿笑道：“怕什，有我呢。”

    我將那疊菜蔬端上了桌子，接著炒下一個菜，一邊對他道：“我上次聽，到省城的路被什人給占領了，我們怎過去？”

    梅念卿呆了呆道：“封了？”

    我點點頭道：“是的。而且聽我們距離省城有三百路，要過去隻怕不簡單呢。”

    梅念卿沉默了片刻道：“聽有汽車跑起來很快，三百路很快就到了。”

    我笑了笑道：“上哪去找汽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