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在楓林鎮也曾看過人家這穿過，隻是沒想到自己穿在身上會覺得有些別扭。幫我穿衣服的女仆對我笑道：“姐的身材真好，這身衣服襯的姐的臉上皮膚又白又好看。”

    我有些信心不足，站在鏡子前看了半還是覺得別扭，“要不還是算了吧。”

    女仆笑道：“姐，你的頭發重新梳理下就好了。”

    她替我拆了發辮，連聲稱讚我的頭發好，拆散的發辮落在肩膀上，有些像洋人燙的波浪卷。女仆很細心地替我將頭發紮好，在腦後綁了一個不大的蝴蝶結，這才對我道：“好了。”

    我忐忑不安地走到樓下，蘇少華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起來：“挺好的，我們走吧。”

    他開著汽車載著我滿上海的轉悠，帶我見識這十洋場的繁華。我從未見過這多新鮮的東西，色彩繽紛，充滿了不可思議，令我大開眼界。

    我見到了很多洋人，原本我以為隻有金發碧眼的洋人，原來還有紅頭發的，黑皮膚的。這世界遠比我想象的神奇廣闊。他拉著我去了百貨公司，去了洋行，我見到了許多從未見過的商品，讓我目不暇給。

    中午的時候，他帶著我去吃西餐，心地幫我將牛排一塊塊切好，又教我使用刀叉，帶我品嚐葡萄酒。我從未如此感到生活是這般新鮮有趣，心情像一個美麗的氣泡，在陽光下越飛越高，越飄越遠。

    回到蘇公館的時候，色已晚，西邊幕上幾抹薄雲染著霞光，甚是好看。蘇少華笑道：“比不上梅園的夕陽好看，這是上海，能有這樣就不錯了。”

    我點點頭道：“上海本身的景色就足夠醉人，不需要夕陽格外用力打扮，沒有人會留意它們。”

    蘇少華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你這法倒真是新鮮別致。”

    我笑了笑道：“本來就是這樣，女為悅己者容，若是無人留意，倒也不必收拾打扮了。”

    蘇少華道：“你的意思是，你若非不想為這個人打扮，便是無心與他了？”

    我想了想道：“應該女人都是這樣的吧。”

    蘇少華笑了笑看著我沒有話。

    隻剛進了蘇公館，就聽到麵傳來了樂曲聲，是我昨夜聽過的樂聲，我不由伸長了耳朵。

    蘇少華道：“這是鋼琴的聲音。”他抿著嘴笑了起來：“這一定是靜子姐來了。”

    靜子姐是蘇子敬的未婚妻，據是一名名門閨秀，和蘇子敬一起在國外留過洋，是一名女護士。我們一起進門的時候，靜子姐正坐在一架鋼琴前彈奏。

    她留著一頭齊耳短發，穿著一身米白色的洋裝，安靜地彈奏。她長得溫柔而嫻靜，樂曲聲隨著她修長的手指在鋼琴上地滑動緩緩落入我們耳中。蘇子敬就靠在鋼琴旁，目光溫柔地望著她。

    蘇子敬見我們回來，便向我們招招手，靜子姐停止彈奏樂曲，轉頭對我們笑道：“少華，你回來了？”

    蘇少華笑著走過去道：“靜子姐，好久不見。今怎有空光臨敝舍？”

    靜子姐站起身道：“聽你這來了兩位有趣的姐，就想來看看。”

    蘇少華看了一眼蘇子敬，對靜子姐笑道：“靜子姐這是不放心我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