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臉色煞白，半晌後道：“兆祥不是李落奇的孩子！是你的親骨肉！”

    老爺笑了笑道：“李沁華，我替你養了這多年的女兒，你連句實話都不肯？她真的是我的女兒嗎？為什一點都不像我？當年的事你別以為沒有人知道，這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怕丟人現眼，才急急忙忙找上我，兆祥那孩子早產了兩個月，卻和足月的孩子沒什兩樣。我問過給你接生的穩婆了，他們都這孩子是足月的。”

    大太太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就算她不是你的親女兒，難道她是？”

    老爺折起衣袖，看了我一眼道：“她是不是我也不在乎，但是今犯不著為了個野種去得罪蘇家，誰要嫁給蘇家，誰就是我的女兒。”

    大太太聞言良久，笑了起來：“我怎就忘了呢？你是個什樣的人？為了錢你可以什都不要，我無話可。”她的目光偏轉望向娘親：“你別得意，你遲早也會被他榨幹丟棄。”

    老爺冷冰冰地望著大太太道：“李沁華，你做了這多年的太太，你也夠本了，不是嗎？”

    大太太冷笑一聲，“沒那便宜，梅錦毓，我李沁華從來不是個軟蛋，你今若是不肯救我女兒，來日我也會讓你好看！”

    老爺的目光藏著針，聲音越發冰冷，“你敢威脅我？”

    大太太揚起頭顱，冷笑道：“你可以去問問一個女人，為了她的孩子，什事情她不敢做！”

    老爺半晌沒話，隻是盯著她，像是在斟酌什，片刻後道：“把大太太帶回鳳臨閣，不準出來！”

    大太太道：“你以為關押了我，就可以沒事？我早就料到有今！我告訴你，如果你剛把我拘禁起來，你當年做的好事就會很快下人皆知！”

    老爺的目光縮了縮，扭頭望向我，“梅兆祥在哪？”

    我老實答道：“在上海，蘇家把她保了出來，後麵還要再審判。”

    老爺轉頭對大太太道：“你聽見了沒有？你要是敢輕舉妄動做出什事情來，我保證你見到的是她的人頭。”

    大太太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你……”

    “我一向話算話，你知道的。”老爺的臉色陰沉沉的，如同這色一般，叫人格外害怕。

    大太太終於閉上了嘴，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還是身旁那些婆子丫鬟扶著她一起離開了鳳棲園。

    大太太走後，老爺轉頭看了看我們，又對娘親道：“梅香，你覺得滿意嗎？”

    我很意外，娘親卻笑了笑道：“多謝老爺為我們母女做主。”

    老爺又笑著走到我們麵前，“我這個人並不在乎幫誰養孩子，不過多張嘴吃飯，但是我希望對方能知恩圖報。你呢，梅香？沒有良心的人，是最要不得的。”

    娘親微微垂眸笑道：“老爺，我近來在夢經常聽到一個人的名字，想來想去大概是和從前有些關係吧。”

    老爺望著娘親，饒有興致地道：“哦？你來聽聽。”

    娘親微微蹙眉，似乎深思良久，“似乎叫梅鳳山，我夢見一個很長很黑的山洞，我在山洞走，後來聽到有人喊梅鳳山，然後……”

    “然後？”老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然後怎了？”

    “然後我好像看見了許多東西，金燦燦的……”娘親的眉頭皺得越發的緊，“哎，我想不到起來了，看起來倒像是……大概是黃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