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走後，娘親抓住我問道：“你和老爺有過什約定？”

    我含含糊糊地道：“沒什的，都是事情。”

    娘親的口吻變得嚴厲起來：“他是不是拿我要挾你？”

    我沒有話，娘親咬緊了嘴唇，“果然是這樣，他害了我一輩子，還想害你！”

    我笑了笑道：“娘親，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別再計較了。倒是你，你怎能出那樣的話來騙老爺？”

    娘親道：“如果我不這，他能放過我們嗎？”

    我也無話可，以老爺的個性，我們若是裝作什都不知道，也沒什好果子吃。

    娘親想了想道：“事已至此，再想太多其他也是無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看著娘親的神色有些不敢肯定，一夜之間她好似變了個人，連眼神和從前都不相同。我有些拿不準，心翼翼地問道：“娘親，那個……梅……梅鳳山……”

    娘親平靜地望著我道，“他怎了？”她神情安靜地叫我有些害怕，我沒有問出口，隻是搖頭道：“沒什。”

    娘親對我笑了笑道：“雪兒，我想下一次山，你能陪我去嗎？”

    我愣了：“娘親，你想去哪？”

    “我想去姚家。”娘親道。

    “可是老爺他應該不會同意吧。”我道，這些年雖和姚家結了親，可是娘親也隻是每年逢年過節打發我過去走走，自己去的並不多。如今她突然要去姚家，我甚是覺得奇怪。

    “我想去見見姚老太太。”娘親道，“我很多年沒見她了，有些想她了。”

    娘親還是去了姚家，老爺派了人送我們去，我看著這些人覺得眼生，舉止動作都像是練家子。娘親卻並不奇怪，隻是靜靜透過車簾望著窗外的車簾，忽而問我道：“雪兒，今是什日子了？”

    我被問得了一愣，算了算日子道：“好像十一月二十了吧。”

    娘親笑了笑道：“快到你生辰了。”

    我這才想起，我的生辰的確快要到了，娘親道：“雪兒今年十六歲了。”

    我點點頭道：“是的。”

    娘親望著窗外，眼神變得更加深邃。我心翼翼地問道：“娘親，你是不是想起什了？”

    娘親沒有回答我，隻是望著外麵對我道：“你知道梅園最美的是哪個季節嗎？”

    “春。”我不假思索地道，“花開的時候最漂亮，漫山遍野都是野花最好看。”

    “可是娘親最喜歡的卻是冬。”娘親望著遠方道，“下雪之後，白雪皚皚，素淨好看，像一幅水墨山水畫一樣……”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程門立雪，你知道是什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