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沉默了片刻問道：“老太太怎樣了？”

    姚老爺長歎一口氣，無精打采地道：“還好，活著。”

    我在旁問道：“少爺呢？”

    姚老爺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這孩子已經完了。”頓了頓又道：“不管怎，上次謝謝你，我都聽了，如果上次沒有你，他都已經死在外頭了。”

    我愣了愣，不知道該什才好，姚老爺眯著眼望著遠方，陷入了沉思，整個人像一座年久失修的雕像，無奈又不甘心地等著，等著有徹底地化作泥土。

    我看他這付模樣，有些難過，“外公……你別這樣，以後會好的。”

    “好？”姚老爺看了看我笑道：“除非有你做了梅園的主人，否則姚家徹底完了。”

    娘親警惕地看著姚老爺，姚老爺有氣無力地道：“你們去看看老太太吧，什都別，她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

    老太太的身子不大好了，病懨懨地靠在床上，見到我們來，還是很歡喜：“好久沒見了。”著還掙紮著要起身，又吩咐丫鬟夏荷給我們倒茶拿點心。

    我們陪著她了些體己話，又安慰了她幾句，老太太笑著對娘親道：“梅香，你上次給我做的那個頸枕，我用了後感覺舒服多了，這多人做的針線活，都不及你好。”

    娘親笑道：“老太太喜歡的話，我下次再多做幾個。”

    老太歡喜的很：“那可最好不過了，我一直都最喜歡你的針線活，又密又勻，真是好看，外麵哪有你做的好。”

    娘親笑了笑，替老太太拉過被子，又道：“我聽人梅園原來有人的針線做得特別好，比現在的都好。”

    老太太點頭道：“起這個，當年針娘的手藝真好啊，整個梅園都沒有她的針線好。我離開梅園後就再也沒見過……”老太太停了下來，疑惑地盯著娘親，“你……你是……”

    娘親笑道：“老太太，你離開梅園的時候，還沒有我呢。”

    老太太依然打量著娘親，神情越發疑惑，“你怎越看越像她……你難道是她的女兒？不，不可能，那應該是孫女？”

    娘親沒有話，隻是看著老太太，老太太一直上下打量娘親，“你難道真是針娘的孫女？”

    娘親望著老太太平靜地道：“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老太太，你是梅園原來唯一活下來的人，請你告訴我，我是誰？”

    老太太驚愕萬分，“我怎知道？”

    娘親從懷中取出了鳳凰珠釵，遞到了老太太麵前，“我失憶醒來之後，身上就有這個，我不記得之前的事，這多年來，我終於能想起一點點往事，但是有許多我記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原本叫什，我也不知道當年具體發生過什，我想求老太太能告訴我，哪怕隻是一點點。”

    老太太歎了口氣道：“我離開梅園多年，梅園遭劫的時候，我也不在。隻聽得了一星半點的往事，你若是問我，你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

    娘親沉默了片刻道：“那您知道梅鳳山的事嗎？”

    老太太蹙眉想了想：“鳳山？他的事我也所知不多，我隻見過幾回，覺得聰明伶俐，長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