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道刺眼的紅光炸開,水蛇重重摔到海底。
等那光芒弱了些,睜開眼,才發覺那位仙君拎了我的衣領將我拽出幾丈遠。
“仙君好陣仗。這可是三尾水蛇。”看那水蛇毫無知覺的摔下去,我倒是先替她疼了。
孽情海終於歸於平靜。
我下意識要去確認一眼裂縫上的封印,轉身跟那仙君拱手道個謝,便往遠去遊去。剛走了沒幾步,被他叫住:“仙姬要去哪?”
我急急回頭一瞬間,隻看到他手中的長劍化作了烏玉扇。我手腕忽然一陣刺痛。
我分明見過這長劍化作扇子的場景。
是一個夜晚,地上是斷箭,緋紅的裙擺沾了血,身旁還有一個倒下的人。然後麵前就看見一隻手,拿著一把黑色的長劍,也是這樣化作扇子。那個人抖開扇子,向我走來。把他身後的燈火擋住,隻留下一片陰影。
我想抬頭,好看清他的麵孔,可那時,我分明沒有抬頭。
“仙姬?”
我愣神的瞬間,藍衣仙君已經來到我麵前,皺眉低頭看著我。
“仙君請便,仙去看看封印。”
這仙君手的扇子真是個奇物。
“封印?”他拽住我的衣袖不放手,“莫非你是北陰司命?”
我腦中停滯一瞬才想起,如今能被稱作北陰司命的,不再是師父,而是我這個仙姬。心中不知怎的泛出苦澀,隻淡淡道:“仙君客氣。”
我甩袖借了流水遠離他去,獨自去往孽情海遠處的裂痕。
裂縫的封印倒是安穩的很,畢竟師父的一條命鎮著。師父啊,今日所發生的這件事,您可是知道些什,難道真的與徒兒有關?
我拿了陰陽筆左晃晃右望望,也無處可以再修補些什,隻得發了片刻愣,轉身向著海麵衝去。
讓我稍稍安心的,是越出海麵就看到的一輪明月,彼時朗氣清,星遠雲淡,邊還留有未褪去的一抹瑩白。轉身看到近海潮水已然散去,烏壓壓上地下站了一群神君仙姬精靈遊魂,遠遠等著我。
像我這種能耗在屋子就絕不去走廊的人,看到如此壯觀的迎接場麵,心著實咯一下。又想起師父曾經所的,在人前要謙虛,做司命要低調,不要居功自傲不要目中無人一番話,心中更是又竊喜又難為情。
隻在腹中打好草稿,要婉拒北陰帝座那些慰問的場麵話,我招了一卷風緩緩飛過去,卻發覺岸上眾人的目光並不在姍姍來遲的我身上。
藍衣仙君踏著一卷浪花,此時遠遠正站在北陰帝座對麵,帝座老兒那數萬年拉不下來的老臉此時恭恭敬敬的對著那年輕仙君,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帝座老兒莫不是在笑?還笑的很委婉很靦腆?
我回去定讓青鳥再幫我洗洗眼。大約是窩在命簿司伏案久了,也老眼昏花了。
我離了一射之地停了腳,才有幾人順著那藍衣仙君的目光看到了我。不曉得臉上到底是何神情,隻覺得一股莫名的尷尬和索然無味的怒火突然在心底冒了上來。
“司命仙姬也辛苦了。”當年的雲桑仙,現在是北陰宮的朱筆判官了,帶頭向我揖了揖。我回了個禮,自然沒再怎正眼看一聲招呼也不與我打的北陰帝座。
不想他卻發話了,而那口氣卻不像他,極為謙卑:“司命仙姬,這位是神界女君的胞弟,元初二殿下。方才多虧他救了你一命,還不快謝過二殿下。”
呦,也不見您老人家出個手幫我一把,還勞動人家神界的仙君。
我心中正犯嘀咕,忽然反應過來,什仙君,神界來的二殿下,豈止是仙君,稱人家神君都不為過。難怪,上古邪獸都能讓他打暈,人家本就是開辟地盤古一族啊。
北陰帝座看我愣著,隻得轉身又介紹道:“二殿下,這位就是北陰司命神君的徒兒,現在的司命仙姬如玉。這片孽情海一直是命簿司守護,今日這事,還要聽司命仙姬好好解釋一下。”
“仙沒什可解釋的。”合著帝座老兒就一定認為是我又引起了海水異動了。“何況淹的是我命簿司兩川河,難不成帝座覺得我會自毀城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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