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眉間緊皺,閉緊的雙眼像是在顫動著,鼻尖的呼吸時促時緩,微張著嘴,皓白的牙齒彼此輕磨著。
臉頰通紅,貼著膏藥的地方冒著絲絲熱氣,滿頭是汗,頭發都快要打濕。
仿佛全身都浸著汗珠,仿佛身體與衣服之間隔著一層水。
顧傾城有些掙紮,踹開薄被,衣衫完全濕透。
“呼……”
她鬆口氣,但還在左右反複翻著身體,最後趴在床上。背後,膏藥貼著的位置,同樣蒸騰著熱氣。
與皮膚差不多顏色的膏藥貼隨著熱氣蒸騰而緩緩變薄,如同冰塊慢慢融化,又漸漸蒸發。
最後,膏藥貼就像完全蒸幹,消失不見。
原本滿是水泡的肌膚光嫩如初,仿佛從未受到過傷。
顧傾城的呼吸終於慢慢變得穩定,臉頰仿佛火燒般的顏色也緩緩褪去。
……
暖洋洋的光照在臉上,很舒服。
睫毛打著顫,輕輕睜開。
“唔……”
一夜淋雨,一日風寒,又承受過侵蝕的劇痛,這一覺醒來,得到充分休息的身體,竟然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伸個懶腰,仿佛全身都在雀躍著。
“欸?”
忽然,顧傾城眼睛發愣,然後一點一點瞪大。
房間的布置、裝飾的風格都與晴川城格格不入,而且這種房間,隻有不悔客棧才有。
貝齒輕咬著下唇,隻是一瞬間,臉頰緋紅。
她模模糊糊間還記得自己推開過客棧的門,那個可惡的家夥當時還露出了讓自己很開心的表情,後麵……就完全沒什印象了。
嗯?!那家夥沒亂來吧?!
呸呸呸!
他敢?!
顧傾城手縮到被窩,悄悄扯扯衣角。
還好,應該沒出現什問題。就連鞋子都還穿著,看樣子那家夥確實沒什狗膽。
提著的心稍稍放下,又忽然提起。
自己是暈倒到樓下的吧?
現在……很明顯在房間。
那家夥怎弄上來的?
她現在心很亂。
學院老師經常強調,遇事一定要鎮靜,要設身處地去聯想,脈絡清晰,事情自然會迎刃而解。
顧傾城作為學霸,這種情況已經成為本能,根本停不下來。
會不會是……扛著?
心忽然閃過一個畫麵,仿佛自己像個麻袋一樣被人扛在肩膀,走到房間之後,被重重地甩到床上……
呸!她下意識否定這個情景。
又或者是,拖著?
於是,畫麵又變成了寒燼拎著她的腳踝,淡定地拎上樓,然後再一甩……
呸!再次否定,又重新琢磨。
是背著嗎?
她想著,自己癱在那家夥並不算寬闊的後背上,兩條手臂無力的從他的脖頸間垂下,或許他還伸著手扶著自己的身體,快步上樓,走到床前,然後一記瀟灑的過肩摔……
滾吧!
顧傾城手指忽然抓緊,臉色更紅。
所以,是抱著吧?
被環著腰、攬著腿,無意識地縮在懷,被心翼翼的抱上樓,又輕輕地放下,最後那家夥急急忙忙去熬藥……
壞人!
她瞪著眼睛,呼吸似乎都有些局促。
仔細想想,又怨不得什。被好心照顧著,又忙忙外。
可就這住到別人家,想想就會有些羞恥。
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兩個人的關係、對彼此的態度還都比較尷尬,還沒那融洽,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麵對寒燼。
“呼……”
深呼吸,強製著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
撒開一直抱著的被子,正準備起身時,她又愣住。慌忙翻身反複翻看著被褥,然後像隻貓一樣,迅速彈坐到床邊,下床翻開衣櫃。
麵,是有些發黃的包裝袋。
“是我想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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