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男人流淚的方式與女人不一樣。
女人通常習慣大聲地哭出來,而男人更願意選擇默默無聲。
張一玄跪在占綠水麵前。
張凡眼睛哭腫得像個棉桃,加上一個晚上沒有休息,早已精疲力竭,趴在占綠水身上抽泣著,竟不知不覺之中睡去了。
黃疏影站在張一玄的背後,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開解。
張一玄頭腦並非因為悲傷而一片空白。
他在思索一個問題——
占綠水的死,到底該誰來承擔責任呢?
她並非自然死亡。
是被川莫筱田夫婦騙得遍體鱗傷,害她剪掉頭發拔去門牙,以致於大病一場嗎?
似乎沒有錯。
然後又被霄月神捕連續驚嚇過度,幾乎喘不過氣兒來。
可這隻是問題的表象。
根本原因在於人族與魔族之間的矛盾。
所以,即便占綠水一心情願做個平凡的人,哪怕她對人族沒有任何的威脅,可人族依舊不能容她。
“魔族真的很壞很恐怖嗎?”張一玄不禁問自己。
可答案不確定。
因為從占綠水的行為上看,壓根兒就不壞,哪有一絲恐怖?占綠水對張青山情深義重,對張凡完全盡到了一個母親的責任。
反觀人族對待她的方式,倒是壞很恐怖。
無論是在幻靈山,還是在青火鎮,張一玄覺得她們母女都受到了人族的不公平待遇。
……
東方漸白,色已蒙蒙亮。
一道慘白的陽光,射進這間房間,在花板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光線和陰影。
黃疏影見一個已然死去,一個似乎沉睡,一個跪著呆呆出神,渾似三具木偶。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於是輕輕走到張一玄的身邊,扶住他的肩膀,關切地道:“一玄,還是先起來吧。”
其實話的聲音很,也十分輕柔。
可張凡卻突然驚醒,驚慌失措地喊道:“是,筱田太太,我來了來了,馬上就去打水。”
一邊喊,一邊跳了起來,眼睛都還沒有完全睜開,便伸手在地上亂摸一氣。
想必是醒來後習慣性找她的木屐。
果不其然。
“哎呀,我的鞋呢?”張凡繼續驚叫道。
“張凡——”被這一鬧,張一玄也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立馬兒伸手拉了張凡一把。
“哦,一玄哥哥。”張凡清醒,瞥了一眼床上的占綠水,悲戚地問道,“媽媽是不是以後再也醒不過來了?”
張一玄點點頭。
事實擺在眼前,這個沒法兒欺騙。
張凡又開始哭泣,忽然抬頭,一本正經地道:“一玄哥哥,我要將媽媽送回她的故鄉。”
張一玄聽了,先是愣了愣,隨即點頭答應:“好!”
“一玄。”
黃疏影登時急了,重重地喊了一聲,心想:“送回故鄉,那不就是要踏足魔域?一玄你怎能如此輕率地答應呢?”
張一玄抬了抬手,示意黃疏影不要。
也知道她擔心什。
但踏足魔族找父親的下落,一直是自己的一個理想。反正遲早要去,既然張凡此刻提出來,那早去也不是不可以。
想著自己已有五重山的修為境界。
在去魔族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應該能學會禦劍飛行。
哦,不是應該,而是一定要。
加上玄青和的幫助,自保應該不成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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