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結緣於湘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臨界地帶 本章:第二章 結緣於湘

    傍晚十分,色已然暗沉。雲烏子悄悄帶回來一位四十多歲的阿媽,她是隔壁獨居多年的史湘雲,人稱湘夫人。湘夫人雖然年紀略大了些,卻難掩風姿,氣質不凡,一言一行皆是風情,年輕時也是一代佳人中的翹楚。當年她行走江湖,路過河灣村時,恰逢村河水受汙,村民染疾,在整個村莊將要不複存在的時候,是她路見此景,伸手相助,才解了河灣村的危機,這也足可見湘夫人醫術之高明。後來在村民們的熱情相邀下,她竟然答應留在了村,成為河灣村唯一一個外鄉人。她向來清心寡欲,一心向佛,輕易不與村人打交道,表麵上是個不愛多管閑事的人,但村人有什大病災的,她都會出手相助。這一次也是被雲烏子好歹給請過來的,即使她並不知道雲烏子請她來是所為何事。

    湘夫人一進門,似乎被屋內濃重的血腥氣熏到了,便用手帕掩了掩鼻,然後徑直走向了文青躺著的床邊。此時,文青已然出血,掙紮到渾身無力。見此狀,湘夫人並無絲毫驚訝和疑惑,麵對雲烏子焦急的乞求道:“湘夫人,我知道您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求您一定要救救文青和我的孩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邊邊跪倒在地的叩頭,湘夫人也並沒有理會,而是不慌不忙的給文青號了脈,思忖了兩秒後,把自己隨身攜帶的丹藥給文青服了一顆,同時對雲烏子:“好了,快去取些熱水和毛巾來。”雲烏子先是一愣,然後:“好”,啥也沒想就去了。

    這湘夫人確實是厲害,先是給文青扭轉了身體的姿勢,然後順了順氣,鼓勵她有節奏的呼吸:“吸”“呼”“用力”“吸”“呼”“用力”······然後,孩子就哇的一聲從娘胎出來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顆丹藥,文青服過後,止住了出血,身體逐漸有了力氣,才能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外麵忙碌燒水的雲烏子聽到孩子的哭聲後激動的立刻奔了進來。湘夫人從容的笑著:”放心吧,母子平安,是個女孩。“雲烏子看到床鋪上血汙汙的哭鬧的嬰兒,和旁邊精疲力竭的文青,他高興快要飛起來,忙向湘夫人叩了個響頭,然後就奔到了文青和孩子的身邊。

    雲烏子緊緊握住文青的手,眼眶濕潤,聲音近乎顫抖的:“你受苦了。”“你現在感覺怎樣,冷嗎,要不要喝點水。”接著關切道。文青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我這一年來的願望就是為你生下孩子,現在願望終於達成了,也就沒有什遺憾了。”雲烏子聽罷,也憨實的笑著:“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還有你。”接著雲烏子驚喜又慈愛的抱起孩子,笑眯眯的看著她、哄著她,嘴嘟囔著:“我的心肝寶貝兒。”然後轉過頭來對文青:“你給我們的女兒起個名字吧,你是孩子她娘,你起的名兒她肯定喜歡。”文青思索了一下,吟道:“風蕭蕭兮蟲鳴,蟲嚷嚷兮日落。萬寂,心難寧,奈何馬革是無情。願做南雁排雲際,形影相隨共此生。隨後道:“就叫雲影吧。”雲烏子聽了也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好,雲影好,就叫雲影了。”罷,又寵溺的哄起了雲影。

    站在一旁的湘夫人看著這溫馨的一幕也麵露喜色,甚是欣慰,實在不忍心打擾,於是自己悄悄的離開了。但眼明如炬的她知道,文青絕非普通人,她在幫文青接生的過程就發現了其身上多處的刀疤痕跡,手上也有明顯的常年騎射摩擦出的厚繭,更重要的是文青脈象虛浮乏力,應該是前兩年產過,身體還沒有完全調養好,若不是體內有強大的內功護著,很可能早已母子不保。即使看破了這一切,湘夫人也並沒有多一個字,多問一句話,或許她根本就不關心別人的前塵往事,隻是想把眼前這對可憐的母女保住。

    去而複返湘夫人嘴上指責著雲烏子道:“雲烏子,不是老婦我你啊,生孩子這大的事你都不提前做好準備,也不知道早點找大夫,這萬一出點什事可怎了得。”手卻遞上了幾包產後調理、補氣養血的草藥。雲烏子先是一愣,然後感激的接過草藥後解釋道:”我這不是怕你們不接受······“湘夫人打斷了雲烏子,玩笑著:甭解釋了啊,耽誤我一晚上的時間,我得回去歇著了。“著便離開了。

    雲影出生的這個夜晚,應該是雲烏子此生最歡樂的時光了,可這歡樂的背後也是無盡的擔憂。他時刻記得村外還有一批來勢洶洶的官兵,他們要尋一個女人,而且預感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趁著文青和孩子熟睡以後,他悄悄來到了官兵駐紮的河岸邊,偷偷觀察著他們的舉動。遠遠看過去,搭建浮橋的木材麻繩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按照這樣的速度可能不出兩日,他們就能搭好浮橋過河進村。所以留給自己想對策甚至逃離的時間最多隻有兩日,雲烏子這樣想著。

    此刻的文青自然也是思緒萬千,難以入眠。她知道這些官兵就是衝著自己來的,而且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既應付不了也逃不掉,為了不牽連到雲烏子和孩子,她必須要出去獨自麵對。不過她最擔心的就是不論自己是否主動現身,那幫殘忍的兵將們都不會放過村子的所有人,畢竟他們的頭領是那樣的狠毒,對自己的結義兄弟和愛人都要趕盡殺絕,而他們自己也早已嗜血成性,殺人如麻了。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一切發生,我一定要保住雲烏子和我們的孩子,文青這樣想著。

    其實文青對於雲烏子始終是充滿感激和愧疚的,當初她被逼到走投無路時,明知自己的出現會給雲烏子乃至整個河灣村帶來潛藏的危險,可她還是留了下來,心存僥幸的以為躲在這就可以擺脫過去。至於雲影則是她能給雲烏子的最大的補償,即使如此,文青對於雲烏子終究還是虧欠的。所以,她決定做最後一件事,趁官兵們還沒有上岸,勸雲烏子帶著孩子離開。

    另外,文青還想到一個人,湘夫人。雖然當時自己因為生產有些虛耗過度、精神恍惚了,可是依然對湘夫人印象深刻。這個女人醫術了得,舉手投足也甚有章法,憑借她的醫術,絕對能號的出自己體內的內功。可是整個生產過程文青沒有看出她絲毫的驚訝和害怕,事後也沒有問任何關於文青的除生產以外的事情,更沒有向外人透漏。同時,她也是難得的熱心腸,救下了文青母子,還送來了那多的補藥。總之,文青斷定這個女人很不簡單且可以信賴,又或許她可以幫助自己的女兒和丈夫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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