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曦睡了一夜，紀澤塵便在床邊守了一夜。

    感覺到手邊的人似乎有響動，瞬間清醒過來。

    醒了？紀澤塵喚了兩聲，對方好像跟他處在不同時空，眼睛慢悠悠地轉了轉，沒有回應。

    複又對準她的臉蛋，吻吻，又戳戳。

    還是不行。

    紀澤塵有點兒不知所錯，搓熱了雙手，心探進被子，在她的腰上細細摩挲。

    放平時，自己做到這份兒上，眼前的人早忍不住要摸回來，而且還是連本帶利。

    而現在，樊晨曦除了睜開眼睛外，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他的樊晨曦，不會是傻了吧？！

    一想著她可能以後都對自己再無回應，趕忙跑到屋外把陳醫生叫醒。

    怎了？陳醫生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昨為了把樊晨曦安撫住，自己可費了不少力氣。

    紀澤塵努力恢複自己的語言功能，顛三倒四地把幾個關鍵詞排列組合了出來。虧得陳醫生跟語言功能障礙的病人打過交道，勉強辨認出他的意思。

    上前翻了翻樊晨曦眼皮，又試了試她的植物神經反射，一切正常。

    藥效還沒徹底消除，你期待她能給你什反應？他拍著紀澤塵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年輕人，莫要太心急。

    臨出門前，又探回頭，不過，多跟病人進行語言肢體互動，確實有助於她清醒過來。你，受累。

    語言互動他理解，無非就是話聊聊之類的，照顧病人時的必備技能。但這個肢體……怎互動？

    腦子的那根弦瞬間跑偏到不好的方向，意識到之後趕忙往回收。

    咳，好歹是醫生，怎可能會是如此不靠譜的想法？肯定是什精神科的專有名詞。

    憑借他所知不多的醫學知識，半是推測半是想象，學著電視上照顧臥床病人的樣子，幫她捏捏胳膊活動活動腿腳。

    擼起袖子，白嫩的手臂上留有一個針孔，周圍一圈青紫色。他心疼的揉了揉，覺著不夠，又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

    是不是很疼？

    似乎被他中心聲，樊晨曦扁扁嘴，臉皺巴巴的。伸出手臂，擺出求抱抱的姿勢。

    紀澤塵瞬間了然，熟練地把人深埋在懷。

    許久，樊晨曦終於吐出她醒後的第一句話：紀澤塵，你是不是沒洗澡？然後在他懷蹭了蹭，沒有檸檬味，都不好聞了。

    紀澤塵低頭嗅了嗅，笑著：你也沒洗澡，快餿了。頓了頓，試探著問，要，一塊兒？

    此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陳醫生手足無措地呆立在原地。

    那個。陳醫生搔搔後腦勺，佯裝淡定，鴛鴦浴這種肢體互動太激烈，不適用於剛剛清醒的病人。其餘的，你們繼續，。完，急急逃竄出去，似乎還參雜著哄笑聲。

    如果樊晨曦沒猜錯的話，準時秦尚那個大八婆忽悠陳醫生來偷聽，然後看準時機順手把人推進來。

    秦尚這個家夥，生喜歡欣賞別人尷尬的樣子。

    樊晨曦無比頭疼，覺得有必要反思下自己的交際圈，到底都交了些什奇奇怪怪的朋友啊。

    困的話，再睡會兒。

    樊晨曦確實感覺頭還有些暈暈沉沉，又鑽回被子。看見他下巴處的青色胡茬，和明顯沒睡好的臉，鬼使神差地冒出句：要，一塊兒？

    想必這次陳醫生長了教訓，不會再冒冒失失地闖進來。

    紀澤塵的後背明顯一僵。大白的，外麵那多人在，實在有違君子所為。

    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先把房門鎖好，嗯，然後再進被窩。

    兩個人都沒洗澡，頭發蓬亂，渾身狼狽。

    他不再是公司年輕有為的紀主編，她也不是遭人非議的精神病患者。他們兩個同千千萬萬剛起床的情侶沒有什區別，貪戀對方身上的熱度，想在被窩多溫存一會兒。

    樊晨曦難得的安靜，趴在他的胸前，那雙向來調皮的手此刻老老實實的壓在身下。紀澤塵竟一時難以適應。

    既然對方轉性，隻好自己主動出擊。

    他先是把手放在自己身上暖了暖，然後探入她的腰間，摸索到柔軟的肚皮，輕輕畫著圈。

    對方終於感受到他的動作，不自然的扭動著身子，嘴哼哼著：別鬧。

    這家夥居然搶自己的台詞？平時都是她在自己身上鬧，鬧出火來才肯罷休。

    紀澤塵預感不對勁兒，把人猛地翻過來，壓在身下。

    你到底在擔心什？

    樊晨曦別過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閃爍其詞：我一直在讓你失望，早晚有一，你會厭倦。

    紀澤塵最聽不得她這樣話，自己一顆心恨不得挖出來巴巴送到她手。什都不用她做，什都不用她想，隻求她安心呆在自己身邊。

    可眼前這個人，碰到事情第一反應永遠是獨自生扛，沒準還要跑到自己這邊來安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