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曦驚訝又懊惱的表情統統落入紀澤塵眼中，他對此非常滿意。

    終於大大方方把人圈進臂彎，柔聲：

    晨曦，你跟秦尚自己有病配不上我。其實我也有病，隻不過隱藏的好而已。

    我挑剔、偏執、占有欲強。認準一個人哪怕是違背至親意願倫理道德，也要把她抓在自己手。

    而且我也是剛剛發現，自己可能是個生的犯罪分子，碰見某個人就忍不住想對她耍流氓。

    然後略略低頭，再次尋上那片夢寐以求的柔軟。緊緊抓住，攻城掠池。

    人便是這樣，除了腦子留有的記憶外，你的身體和你的心也存在慣性，對曾經熟悉依賴慣的東西，再沾染上時會不受控製做出回應。

    你違背著你的大腦，但違背不了你的心；你抑製著你的心，卻抑製不住你的手；你控製著你的手，也控製不住你的唇。

    如嗷嗷待哺的幼崽，渴望著去觸碰那片清涼；

    像是另外生出觸角，叫嚷著要吸附於此。

    樊晨曦的眼眶一陣溫熱，輕輕閉上雙眼，決定讓她自己沉淪在此刻。

    隻能在內心默默地：對不起，我努力了，可還是忘不掉你。

    紀澤塵舔掉她臉上的淚水，年近三十的大男人，此刻像個孩子般窩進對方的懷尋討溫暖，聲音悶啞低沉：

    晨曦，求你別跑了。再消失一次，我真會瘋的。

    情侶間的一切矛盾，分手了叫互相傷害，和好了叫打情罵俏。

    這場轟轟烈烈的追逐大戲鬧得整間醫院人盡皆知，各種細節流傳於病人護士之間，陳醫生則成為趁虛而入不成反遭拋棄的可憐。

    樊晨曦！紀澤塵！我以後要是再摻和你們兩個的事兒，就活該我打一輩子光棍！

    陳醫生不過是打算去樊晨曦處查房了解她的病情，結果一推門就看倆人正啃得歡實。被打攪了雅興的紀澤塵一個冷眼殺過去，像是要從他身上剜掉塊肉。

    倆人湊一塊兒自帶生人勿擾氣場，有眼力見兒的統統躲得八丈遠，生怕一個不留神落得跟陳醫生同樣的下場。

    紀澤塵氣喘籲籲俯在她耳邊，語氣放肆又隱忍：看似院牆把你關在麵，實則折磨的是我。

    弄得樊晨曦一度懷疑他跟公司數據部的阿宅是有待相認的同好，資深平胸愛好者，垂涎貪戀她的肉體。

    什意思？他除了給你送衣服外，還對你幹過什？態度可以相當惡劣，樊晨曦相信如果此刻對方在眼前，他敢直接把人給拆了。

    樊晨曦趕忙擺手解釋：真沒了，他個死宅平時連屋都不出，跟手辦一塊兒玩，對女人已經失去興趣。然後撅著嘴聲抱怨：更何況有你這尊冷麵大佛在辦公室鎮著，哪個不要命的敢過來送死。

    我不是想霸占你，隻不過如果別人發現了你的好，也會跑來跟我搶。

    樊晨曦冒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感覺最近這家夥甜言蜜語得越來越溜，放出去指不定禍害多少姑娘，衝他翻了個白眼，那多情緒穩定思維正常的姑娘你不喜歡，偏偏纏著個精神病人。紀澤塵，像你這勇於挑戰極限有自虐傾向的人真不多。

    那是他們不懂欣賞。紀澤塵堅決否認。

    我喜歡你在情緒高漲時的熱情，也喜歡你在心情低落時的感傷，這個病是你的特質，讓你變得跟其他人不一樣，而我喜歡的，正是這份與他人都不同的獨一無二。

    如果有一我看不見，聽不到，老年癡呆了的時候，也會記得與你之間的刻骨銘心；即便你更改了姓名，變換了容貌，我也能通過這項特質把你找出來，永遠不會跟別人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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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飽受折磨的不止紀澤塵一人，每次分別時樊晨曦都感覺自己像個深閨怨婦。

    堪堪露個麵，親熱個十幾分鍾，又匆匆走了，除了每日送來的紅玫瑰花，這病房好像留不下什關於他的痕跡。

    樊晨曦一腳踹開陳醫生辦公室的大門，怒吼道：

    放我出院！

    陳醫生看著這扇一個月內被眼前這個女人和她男人輪番蹂躪的房門，心疼不已。毫不猶豫拒絕了她的要求：不行，治療療程結束前，你哪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