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鎖靈……”雲逸君口中喃喃默念,臉上一貫的優雅笑容也已消失不見,“果真如此,此事可關係重大。”
陳靜梅仔細探查著手中已泛白的玉環,幾番試探毫無異常之處。
“敢問兩位師兄,師妹入門晚,不知此環有何來曆?”
“上古遺留之物,師妹不識也是正常。”時子安接過玉環,“我也是依稀記得,三十餘載前,南州也曾出現過一枚,被徐橫山交離道宮收取。”
“那此環是法寶還是上品法器?竟連師門所賜分光照影鏡都被一擊而破!”
時子安輕輕搖頭:“恐怕此寶的等級,更在真寶之上。似照影鏡這等中品法器,在此寶麵前,豈敢擅放光華。”
“竟有這般厲害。”陳靜梅俯身拾起一瓣銅鏡,隻見中間裂痕處密密麻麻皸裂開來,不由歎息道:“唉,定是不能修複了。法器已破,難以回複師命,叫我回去如何交代。”
雲逸君走到她身側,道:“師妹,無需擔心。此行任務已然完成。”
見陳靜梅仍是滿臉疑惑,雲逸君目光看向一旁倒地不醒的李玉卿。
“太真鎖靈環,太古遺寶。鎖人仙之靈,傳承轉世之人。傳聞當年是人仙將自己一點本源之靈與平生修煉法門鎖入此寶。當人仙身死神滅之後,後世轉生成人,碰觸此環後,能傳承當年環中所留。”
“那,此人難不成就是人仙轉世之身?”陳靜梅問。
雲逸君頷首:“不過,待我先用承影扇下此處影像,傳訊宗門,等待宗門定奪。”
*
卻三仙在戲台中央一番談話,一旁眾人圍在台側,人聲交雜。陳金德命仆從攔在台外,也不敢上前詢問,隻等在台下。
戲班的戲子們離得近,見李玉卿躺在地上,三仙圍在周圍,也無一人敢上去察看。隻有劉玉琴等平素與李玉卿交情不錯的,麵露焦急之色,想要衝上台去,也被徐、李二位班主攔下。
“快告訴我玉卿師弟到底怎了,怎好端端的唱戲,就倒下了?”劉玉琴焦急問道旁人。
“我隻見他正唱到舉戒抗母這一段,就一道綠光一閃,然後師弟就躺倒了。”一戲子答道。
“難道是他惹惱了仙人,將他殺害了?”又一戲子議論。
“爾等不得胡扯,敢詆毀仙人,怕是不要命了!”徐班主連忙訓斥道。
“妹妹莫急,師弟沒事。”商玉燕挽住劉玉琴安撫道:“方才我聽到那幾位仙人所,似乎是玉卿師弟是仙人轉世。”
“啊?玉卿師弟也是仙人!”劉玉琴由驚恐轉為驚喜,心中稍安,“我跟他從一起長大十幾年,都沒看出來與我們有何不同。”
“是師弟碰到什玉環,受了仙人前世傳承。”尚玉琴道,“隻是……”
“怎?”
“我方才所見,覺得那玉環有些熟悉,似與昨日我們姐妹倆在福哥身上見過的那一對兒,有些許相同。”
陳作福此刻正站在她們身後,二女話雖然聲音不大,他聽得卻清清楚楚。自剛才台上突發異狀之時,他心中就惶惶不安,此時更感覺胸口處暗袋,那剩下的一隻翠玉耳環,如一顆心髒般鼓鼓跳動。
他正準備鑽進人群遠離是非,還未轉身,就見一道赤光閃現。
原來是雲逸君神識探查到二女所言,立刻飛身到二女身前,玉扇輕展,笑顏微露:“聽聞二位姑娘曾見此環,還是一對兒。”
二女驚恐,遂將昨日所見複述一遍。順著二女所指,雲逸君目光轉向人群中的男青年。
見瞞不住了,陳作福索性挺起胸膛,站了出來。將前日遇到兩位女子,以及女子交代之事大致了一遍。完,從胸口掏出包著另一隻翠玉環的絲絹,交給雲逸君。
“果然是鎖靈環。”雲逸君打開絲絹仔細查看一番,低聲道。
台中央,時子安已收到宗門回複,讓他們速速將李玉卿和用過的鎖靈環帶回山門。
因為法術不靈,時子安隻能叫陳金德拿些繩子,將李玉卿縛於身後背著。陳靜梅召喚台側的雲逸君準備一同回山。
雲逸君優雅踏步回到台上,身後跟著一個人。二仙正疑問,隻聽見雲逸君笑著一指身後青年。
“我們此行回山,要多帶一人了。”
*
三道劍光從陳府嗖的飛起,直入夜空。
風聲劃過耳側呼呼作響,陳作福遙望腳下,不少熟悉的屋頂、街市或明或暗,慢慢縮。
漸漸地,離地越來越高,陳家坳的四周石牆上的篝火圍出一個圓形的輪廓,這是他平生未見過的畫麵。不多時,又縮到盤口大、拳頭大,最後縮成一個點,浮雲略過,已然看不見。
“閉眼勿視。”身前雲逸君的聲音傳來,隔著風聲也不那真切。
陳作福老老實實的閉上眼睛,隻感覺身子猛然向上一提,身側風速驟然倍增。虧了他雙腳被法術固定在劍身上,周身又有一層薄薄氣罩,不然早被這上厲風打落高空,摔得粉身碎骨。
都仙人禦劍飛多瀟灑,原來飛的感覺也不怎樣。陳作福心頭暗暗想著。
三劍破空飛行了約莫有半日的功夫,陳作福感覺到身上壓力漸漸減輕。再過不久,壓力已經近乎全無,鼻間嗅到一股清冷氣息。
四周一片寂靜,隻聽陳靜梅道:“墨霜峰弟子陳靜梅外出歸山,請開山門。”
話音剛落,霎時間半空中的空氣如波紋浮動,虛空扭轉。接著,遠處白雪皚皚的高山漸漸淡去。在雪山的同一位置,出現另一座山峰,四周鳥語花香,鬆柏青翠,半點雪跡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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