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鏡……”陳作福口中低聲重複這三個字，又問：“那湛老，您您遲遲未飛升成仙，是頭頂這在阻攔您？所以您要把這破了去。”

    “昊不吊，不憫世間。”湛老歎了一聲，又道：“子，你聽好。但凡世上修道之人，欲成真仙，必遭上嫉妒，降下雷大劫。古今多少手段通的高人，均消亡於這劫之下，無一人逃脫。”

    陳作福驚歎道：“那劫竟然這般厲害！真的沒有人渡得了嗎？”

    湛老搖搖頭：“不，曾有一人。萬年前，真劍派曾出一名才劍修，號赤陽劍仙，僅用一千年修到元嬰巔峰，單憑手中一把赤陽斬仙劍，下諸修均不是其敵手。傳聞此人渡劫時，仗劍向，一劍斬破九重雷，再一劍斬破穹、飛升外。這是有記載以來，僅有一位渡過劫之人。”湛老到這，微微輕歎：“赤陽渡劫，也為後世修真之人探查出這劫最大的秘密。”

    “什秘密？”

    “萬年前這所謂秘密，在如今也許已經算不得什不傳之秘了。”湛老撫鏡沉默片刻，繼而緩緩道：“降雷劫，會凝聚九之力於一點。每降下一道雷劫，源頭之處那層就薄上一分。待到降下最後一道雷劫之時，層已極薄。而最後一層層之上，正是那傳中的真仙之境。當年在遠處探查赤陽渡劫的幾個修士都曾言，在最後層裂開那一瞬，看到了外仙境的一絲盛景。”

    “外還有仙境？”陳作福不解的問道。

    “外仙境……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境啊……”湛老仰起頭，目光仿佛透過洞口亮光，穿過層層雲海，最後不知消逝於何處。

    沉默半晌，湛老目光收回，陳作福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湛老語氣略帶嘲諷的道：“人，一旦被關在籠子困得久了，自己也膽畏縮了起來。修道界有些個老東西，心知自己渡劫無望，便合力弄個什‘仙境’，門下弟子以及若幹跟風者一陣吹捧，現在倒搞得風生水起。”

    陳作福似懂非懂的聽著，老者繼續道：“就恐後世修煉之士，被他們哄騙，從此不知外有，以為曆經凝氣、築基、金丹、元嬰之後，即飛升入‘仙鏡’修行那所謂的‘人仙、地仙、仙’。殊不知，這三種境界，隻不過是將原有的‘化神’境界一分為三罷了。也不知那‘仙鏡’中搞的什歪門邪道，竟能躲過劫探查。”

    “那不是也挺好的嗎？讓修道之人不受劫威脅，不至於殞命。”陳作福插嘴道。

    “子，你還不懂。”老者看著陳作福的臉，表情嚴肅。

    “修道，本逆行事。古時修道之人敢於向作對，從中尋求一絲感悟。因此才誕生許多如那赤陽劍仙一般精才絕世之人，給後世留下無數道法傳承。如今修行者恐懼劫之威，喪失破之誌，隻想呆在虛假的仙境中做那籠中困獸，還修的什道？”

    湛老聲色俱厲，陳作福聽後心中一陣震撼不已。

    洞中一老一沉默下來，隻有老者手中寶鏡熠熠發出柔和光彩。

    過了一會兒，陳作福忍不住發問：“那湛老，您比那赤陽劍仙如何，有幾成把握去外仙境？”

    湛老搖搖頭，道：“沒有把握。”

    陳作福聽後大駭，急忙道：“那您還準備渡劫？那劫可是……”

    “子，去山間找幾個冥元果，按我前日教你的修煉去吧。”湛老打斷了他的話，將寶鏡往袖中一收，在洞中踱了幾步，最後緩緩走到蒲團處坐下，如往日一樣閉眼打坐起來。

    陳作福愣了片刻，隨即恭敬一拜：“是。”

    轉身離去之時，他似乎聽到身後老者處，傳來一絲微弱的聲音。

    “……與鬥，其樂無窮啊。”

    *

    陳作福來到風絕嶺背陰麵山腰處，三兩步邁過山間寒溪，縱身而起跳上一棵大樹，站在樹枝上向四周張望。眼尖的他隨即發現不遠處的一個石縫下，透出微微一點青藍之色。

    他輕巧的跳下大樹，跑到石縫前，用尖鑿挖出青色植株，捏去層層包裹的葉子，露出中間指尖大的藍色果實來，這正是他要找的冥元果。

    將果實在口中嚼碎，咽下汁液。他閉目盤坐於岩石上，心中按照湛老教他的法門引導汁液中元力循環，最終定於腹中丹田處，慢慢轉化。

    冥元果蘊含一絲大地之力，一般修道之人通常取其滋養靈植田園。但湛老獨創一法門，能抽取果中精華，入體轉化為元壤，修補丹田破損。

    用湛老的話講：丹田，也是田嘛。無非一個在體外，一個在體內。

    陳作福在幫老者采集靈草的這幾十日，與此老相處十分融洽。

    最初，他按老者要求，每隔三上山一次，給老者送去一十八株雷引草。送過兩次之後，陳作福便不再急著離去，而是呆在一旁看老者煉寶。老者並沒有趕他走，反而在煉寶之餘，偶爾告訴他一些強身健體的靈草配方。

    陳作福按老者所傳配方試了一試，效果果然卓著。於是便借著幫忙的借口日日上山，到後來，索性住在洞不回去了。每日在山間幫老者挖草揀石，無不盡心盡力。

    不知是看對了眼，還是什其他緣故，老者對他也是越看越滿意。雖沒有言收徒之名，但也慢慢開始傳授陳作福一些修道入門的法訣。

    陳作福得知老者俗家姓“湛”，於是自此改稱“湛老”，對其行師禮。

    從湛老口中得知，其在尚玄宗修道兩千五百載，道行已臻元嬰之境。自感更進一步已是不可能，便於十年前來此山中開辟洞府，煉製渡劫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