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話音剛落,下方那地蛟噬陣中又有變化,隻見陣中虛影一晃,一股腥煞之氣升騰而起。
“祭血!”
白袍男子一聲令下,陣眼之人手中黑旗立地一插,陣中黑衣人具是單膝跪下,右手抓地,口中念念有詞。
那巨大的旗子無風自動,旗上凶眼中血光一亮,隻聽得半空中蠢蠢欲動的蛟朝一陣嘶吼,碩大的頭顱拖著半截流血的蛟軀往那旗杆處凶猛撲來。
白袍男子麵無表情,抬手一抓,那旗杆頂上串著的紅鶴屍身頓時化作一團血肉,順著旗杆流入旗上血色凶眼之中。
片刻間,凶眼吸飽了血肉發出隱隱血光,當中的眼珠子如活了一般,朝撲過來的蛟頭一轉,血瞳中射出一道紅光。
那蛟頭被紅光一照,表皮頓時覆上一層血色肉膜。
蛟嘶吼地,痛苦地掙紮翻滾起來,深淵巨口中滾滾濁氣胡亂噴湧,尖利的獠牙在血色肉膜上好一陣亂啃亂撞。
然而,那肉膜卻緊緊貼在蛟殘破的身軀上,任蛟撕咬卻不曾損耗半分。
很快血色肉膜開始縮、收緊,蛟被肉膜包裹的殘軀處,皮肉頃刻間被那肉膜啃食殆盡,露出了森森白骨。
脊骨一節連著一節,上麵光潔無比,不留半絲血肉。白骨一直延伸到蛟首處,連著頸骨的部分已經開始侵蝕。
雖然那蛟仍然拚死掙紮,無奈隻有一顆頭顱,不能阻止血色肉膜的蔓延。
“還不夠……”巨石上靜靜觀賞的白袍男子搖搖頭。
“再祭!”
大陣之中,組成蛟尾的十人騰空躍起,跳向陣眼黑旗處。
同一時間,大陣中飛出十柄利刃,一一刺向騰起十人心口。
不曾發出一聲喊叫,那十個黑衣人即被身後利刃穿胸而過。
旗上凶眼血光閃動,當中那血瞳一轉,頓時十人身軀化作滾滾血霧,被凶眼吸入瞳中。
湛老在空中見此凶狀,歎道:“此物凶邪無道,豈能留於世上,禍害人間?”
罷,自袖中飛出一十八盞銅燈,燈中火焰俱是淨白之色,不似凡火。
本來漆黑如墨的空中瞬間一片光芒普照,那燈火照亮之處,黑氣消散,光明重現。更有陣陣仙樂飄蕩,各種祥瑞之獸幻影縹緲不定。
“萬寶前輩出手,我這區區陣果然困不住你。”
見大陣所生成的這一方黑牢頃刻被破,白袍男子似乎毫不在意。
“不過,能拖得前輩一時,也就夠了。”
話間,蛟已經不再掙紮,細細看去,那蛟首之上再無半點血肉殘留。原本巨大的蛟殘軀,已經化作陰森骸骨,兩點血光從空洞深邃的眼眶中透出,煞是恐怖。
黑旗之上,那血瞳凶眼一轉,忽聽骨蛟張開利齒,嘶吼一聲,發出巨大聲浪引得大地一陣震顫不已。
空中那一十八盞銅燈,也似被人打翻了一般,頓時滅了五盞,其餘各燈也是搖搖欲墜。
時遲那時快,湛老揮袖將法寶收回,隨即手指撚動,忽見指間出現幾枚黃符來。
湛老口念法訣,將手中黃符向下一撒,那符迎風增大,飄飄欲墜,卻突然間消失不見蹤跡。
下一刻,隻聽得那骨蛟一陣劇烈的嘶吼,抬眼看去,其頭骨、頸骨、脊骨上各出現一道巨符貼於其上,無數朱紅色密文在周身閃爍流轉。
那骨蛟轟然墜落,震起大地上一陣煙塵高漲,數十株參大樹在其掙紮間被摧毀傾倒。
“黃禦魔符?”白袍男子臉上第一次出現驚訝之色。
“傳聞此符在萬寶道人在與星魔海的墜星蛇魔鬥法之中已盡數用完了!怎他手中還有?”
眼看骨蛟在巨符的包裹下遲遲無法脫身,掙紮越來越弱。白袍男子縱身飛向黑衣人大陣中,大喝一聲:
“祭骨!”
陣中眾黑衣人聽得號令,二話不迅速圍於陣眼黑旗之下,各取一隻短刃,直插自身靈之上,頓時鮮血自額頂噴湧而出,但那些黑衣人卻未曾發出半點痛苦聲響。
霎時間,陣中凶光大作,那旗上巨瞳定於當中,瞳色由赤轉金。隻見金光一閃而出,牽出數十條金線鑽入靈處。
旗下眾黑衣人還未死去,隻是頂插利刃,跪於原地,麵色極度痛苦扭曲。
那金線蠕動片刻,猛然一拉,竟活生生從十幾人的靈處,拽出血淋淋的完整骨架來,骨架上還冒著熱氣,褪下來的人皮連著剩餘血肉,登時軟作一團爛泥落於地上。
金線拖著骨架收入旗上巨眼之中,那巨眼吸收了十幾具白骨,眼瞼慢慢閉合,隻留下一絲凶光。
“還差一點……”白袍男子麵對如此慘狀,竟然麵不改色,隻是口中喃喃自語。
他抬手抓起黑旗,喝一聲“去!”,猛然向遠方一擲。那黑旗迎風飛舞,劃一道黑光飛向遠方。
“凶物何去!給老夫留下!”
湛老話音落下,灰色道袍瞬間普蓋地展開,其中無數寶光閃爍、霞彩萬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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