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我先回去了,風晴兒你且安歇吧。”
“嗯。陳公子你偏要心。那曹君如心胸狹隘,指不定做出什事來。要是真到萬不得已,舍了那萬貫家財,逃離此處,也不是不行的。”
“我省得!你放心好了。”
罷,陳成撩開簾子,款步走到了船頭。
瘦西湖上依舊大霧彌漫,能見度不足一丈。所幸勁竹詩社的舫竟駛了進來,就停靠在風晴兒畫舫的不遠處。
薑雲鵬見到陳成,興奮得手舞足蹈,不停地蹦跳呼喊著。
姬騰舉吩咐船夫緩緩將舫靠在一起。
陳成抬腳邁回了勁竹詩社的舫。
薑雲鵬哈哈大笑地拍著陳成的肩膀道: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陳公子竟與風晴兒共度一個多時辰。嘖嘖……”
“所以……還是風晴兒真風雅,不似餘繡那般沽名釣譽。”
“有理!有理!”眾人紛紛附和。
“似陳兄這等大才,哪個清倌人不奉若上賓?隻有那餘繡,連麵都沒露,著實可恨!”姬騰舉撇嘴不屑道。
“也許人家餘繡瞧不上陳兄呢!”
“哈哈……看來這瘦西湖第一花魁愛詩是假,愛財是真。若是陳兄遞上萬兩白銀,不得那餘繡就殷勤萬分了。”
“是極!是極!”
眾人極力詆毀著餘繡。
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厭惡餘繡,而是因為他們的自尊受到了打擊。
在場絕大多數都是窮書生,除了詩文,身無長物。餘繡卻連極品詩文都不待見,他們便心中酸水無限。
由愛生恨,便是此理!
陳成不言不語,一直等到舫靠了岸,與眾人話別之後,便獨自一人登岸回家了。
舫走一路,隻談餘繡,連風晴兒都絕少提及,更別提曹君如了。
趨吉避凶,人之常情罷了!
陳成回到家,雪鹿睜著迷蒙的眼睛嘟囔地道:
“你總算回來了,那餘繡沒把你吃了吧?”
陳成沒好氣的給了她一板栗,虎著臉道:
“要叫哥哥。”
“好吧……哥哥……”雪鹿把腦袋伸進陳成懷,不停地拱著,拱著拱著,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雪鹿的鼾聲很輕,就像貓兒喘息一般。
陳成摩挲著雪鹿的腦袋,輕輕道:
“要是哥哥被官府抓走了,雪鹿一定不要驚慌,要照顧好自己。”
雪鹿無意識地“嗯嗯”著,沒有聽到陳成的話語。
一夜無事,陳成抱著雪鹿燃燭到明。
明,金雞報曉,千家萬戶雞聲吵,太陽如同熟透的水蜜桃緩緩爬升。朝霞絢爛,像一朵朵團簇在一起的玫瑰花盛放在際。
如此美好的清晨,總有人來打破。
兩個手拿水火棍,腰間纏著鎖鏈的衙役重重敲開了成酒莊的大門。
雪鹿依舊熟睡,陳成遞給兩衙役十兩銀子,換得與準備由此出攤的煎餅大娘道:
“韓嬸,雪鹿還沒起,記得半個時辰後給雪鹿做份煎餅。記得多加辣。雪鹿喜歡辣。”
韓嬸有些畏懼地望著凶神惡煞的衙役,衝著陳成點頭道:
“你放心吧,俺不會忘的。”
“那多謝了!”
陳成留下五枚銅板,便隨著衙役一同往衙門走去。
衙門門前兩頭威風凜凜的巨大石獅子,威嚴無比。
大堂上匾額“明鏡高懸”,象征著縣太爺的公正與廉潔。
陳成跪在“明鏡高懸”匾下,叩頭,道:
“草民陳成,見過青大老爺!”
坐在高堂上的是一個胡須短,留著山羊胡,帶著高冠,穿著青色繡醍醐官服的中年男人。
“知道押你入堂,所為何事嗎?”
“草民不知。”
“不知?”中年大人猛得一拍驚堂木,喝道,“你下毒暗害當朝侍郎家二公子曹君如的事,你難道忘了?”
“回稟大人,草民從未下毒害人。請與對質!”
“準!”中年男人再拍驚堂木,衝衙役吩咐道,“帶人證蕭正。”
刀疤漢子趾高氣昂地乜斜著跪在地板上的陳成,款款走上堂來。衝中年男人躬身道:
“回稟大人,草民蕭正,親眼看見我家公子喝了陳成杯中之茶,然後……便發狂了!”
“人犯陳成,你還有何話可?”
“稟大人,草民想問這位蕭正,那杯茶是否是草民獻於曹公子的?”
“這……這……”蕭正不由語塞。
陳成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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