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再次走出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鍾。

    顧如歸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對阿紓道：“我送你回去。”

    她沒有再拒絕，事實上，對於他的好意她也沒有理由再拒絕，否則反而顯得她矯情。

    畢竟，能順利找到陳旭，讓沈教授的事情水落石出，她還應該謝他醢。

    阿紓扯著安全帶，一邊開口：“顧大哥，我欠你一個人情。”

    “嗯。”顧如歸啟動車子，“明陳旭就會回學校坦白一切，沈教授的汙名很快就會洗清。”

    阿紓聞言訝異地看著他，“明？可是我們還沒問出幕後之人。”

    剛才陳旭給他們的訊息確實是有人給了他一筆錢授意他誣陷沈教授，但是關於這個人是誰，他支支吾吾答不出個所以然，阿紓本以為他是有意隱瞞，後來才發現，他是真不知道。

    而她，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這設計沈教授。

    顧如歸淡淡答：“你難道不想沈教授的汙名能早日洗清？緹”

    阿紓抿唇，已經能猜到幾分顧如歸的用意。

    因為，沈教授的這件事情，總是有意無意地指向黎家就是背後之人，而顧如歸即將和黎之語訂婚，他雖然願意幫她，但是此刻為了她得罪黎家，是一件很不明智的行為。

    他顧全自己的利益，阿紓沒有資格苛責，可心莫名有些發堵，她把頭扭向窗外，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異樣，“可是單憑陳旭的一麵之詞，人家能相信沈教授是清白的嗎？”

    顧如歸短暫沈默了一會，“沈教授告訴我，他的這篇論半年前在出版局就有備案，他請求我找到陳旭並不是想要苛責他的罪過，而是想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阿紓的心猛地一顫，她扯唇笑了笑，是啊，這才是沈教授，是她的父親，永遠想要給人留一條退路。

    她想起剛才自己質問陳寧時他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心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你既然知道這一切，為什不早點告訴我？”

    “身為女兒，你想為父親做點事情，我為何要攔著你，而且我覺得，你與陳旭的那番辯論，很精彩。”顧如歸答話的時候，眼底有淺光掠過，隻是阿紓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

    她咬了咬唇，輕聲道：“你可知，一年前，我懷著念念嫁給黎煜的時候沈教授也給過我機會？”

    顧如歸的眼底一下子沉寂了下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倏然手指，手背浮動的青筋清晰可見。

    阿紓攪翻了兩個人的心情後，便不再言語，直至她告辭上樓，二人都沒有再過一句多餘的話。

    顧如歸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這才收回視線。

    儀表台上手機震動了兩下，他取過看了一眼，眼睛緩緩眯了起來。

    “我要效果。”

    迅速打完這四個字，顧如歸把丟到一旁，開車駛離。

    與此同時，阿紓看著樓下那輛熟悉的車身遠去，緩緩地放下窗簾。

    *

    向啟心情有些鬱悶。

    自從那日遇見阿紓，他跟向母表達心意後，這幾日後者送完飯後都沒有像往日一樣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