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屋子能帶來這等好事，是顧雨始料未及的。隻是好事來的太突然，一時有些難以置信。

    顧雨平抑了一下心情，然後問道“公子打算什時候開始做這件事”

    昑曄明白她的意思，其實這是在問他什時候讓她開始做事。

    想了想，對她說，“就從明日開始吧。一個月五百珠的月錢，幹的好的話年終再給分紅。你看怎樣”

    “公子是說一個月五百珠，這太多了，小女子一個月能做什事，這不行，太多了。”顧雨似乎被這數字嚇了一跳，連忙搖頭。

    昑曄第一次聽人說自己給的工錢太多了，莫名有些感動，於是也不諱言，“你有一家人要養，如果家人過不好，你做事也不安心。五百珠其實不算多，你如果不是這種狀況，我出再多的錢你也不願意做這些出頭露麵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顧雨想想，說，“多謝公子關懷，妾身想來要是夫君未曾去世，自然不會讓小女子出來做事。不過要是早結識公子，知道有這樣的機會，夫君想來也不至於太過反對。妾身知道公子是好意，不過真的不用這多，一家人能吃飽飯妾身就感激不盡了。”

    見她說得真誠，昑曄就說“做女掌櫃不同普通的做工，需要體體麵麵，心情舒暢的接待客人，而且還要管好手下一班人，把店鋪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樣生意才會好。至於月錢是多了還是少了，看賣多少衣服就知道了。我們這樣約定好了，衣服賣的多，你的月錢就多，衣服賣的少，月錢也相應減少，這樣對大家都公平。這段日子雖說是準備，但要做的事很多，所以先按五百珠算吧。”

    顧雨見昑曄這說，就不再堅持，按衣服賣的多寡來算月錢確實公平。

    她曲膝行禮，“那妾身就謝過公子了。明日有什事需要妾身做的公子盡管吩咐。”

    “你這幾日就幫忙留意各種女子所穿衣服的款式，比如說街上走過一百個女子，有多少個是穿同一種款式的，有多少是穿另一種款式的，這樣幾日下來，基本清楚哪種款式穿得人多，哪種款式穿的人少，以後做衣服就有數了。”

    “妾身明白了，公子是想知道哪些衣服穿的人多，哪些款式穿的人少。”

    “是的，而且最好還要知道原因，比如說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價格，是更在乎好不好看還是更在乎價錢，或者裁縫隻會做這幾種款式，她們沒有更多的選擇。這些都弄清楚了，以後的生意就好做了。”

    聽到這，顧雨深深看了眼昑曄，眼睛閃著光芒。

    第一次知道原來可以這樣做事情，對布料她是熟悉的，甚至了解織布的工藝。原本以為隻要自己的東西做好了，自然就會有人要。沒想到還要去弄清楚別人買東西的原因，為什買，為什不買。以前要是早知道這些道理，也許自己就不會是今日這樣子了。

    “公子真是高人，妾身受教了。”她又行了一禮。

    顧雨頻頻施禮，昑曄有些過意不去。但禮多人不怪，以後的生意倒是要靠多禮多善意才行，所以昑曄隻是還了禮，沒多說什。

    想起買房的事，此時反而不便說了，隨後心中做了個決定，“那屋子你可以不用賣，算我租你的，一年算三千珠，我先付你三年的房租，加上押金，先給你一百兩銀子，你看行不行”

    聽昑曄這說，顧雨和呈康都有些吃驚，隨即明白這是昑曄有意在幫她了。

    顧雨眼中便有了淚水，雖然不想別人可憐，但真當有人給了這大的善意時，心中自然深受感動。她隻是心高氣傲，並不是不知好歹。先是那高的月錢，再是這多的房租，這屋子明明二百兩銀子就能買下，而且銀子都帶來了，卻生生的不要占這個便宜。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無論如何不會賣房子，那是家，是一家人的根基。縱使不願麵對以往的回憶，這屋子在，心中就有了依靠。

    可這善意太大了，她不能要，否則以後何以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