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_hien
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複古敞篷車,伴著令人略感不安的引擎音,在黃昏的公路上平穩行駛著。
太陽已經悄悄潛到了地平線附近,行蹤難覓。隻有漫的紅霞暗示著它還在釋放最後的光輝。
按照預定計劃,現在正是我們結束了一整幸福的約會,坐車回到別館參加生日晚宴的時候。漢娜阿姨自製的白香腸以及薔薇十字會準備的“貴重”禮物還在等著我們呢。
然而,現在車子行進的方向卻與別館的所在完全相反。
不僅如此,車上的乘客也比早上出門時多了一位。
“艾雷克君,這段時間似乎又從你的老師那學到了不少東西嘛,看上去氣質都不一樣了呢。”
“承,承蒙誇獎,不勝感激!”
麵對梅林先生的搭話,司機的回應誠惶誠恐到了有些惡心的程度。
據艾雷克托本人所,“協會”的會長梅林先生,是他的老師戴維會長都十分尊敬的人物,因此對他來必須奉上雙倍的尊敬才行。
而這位雙倍偉大的存在,竟然親自來拜托我和飛鳥……確切地是我。雖然不至於像艾雷克托那樣反應過度,但確實有點受寵若驚。
傍晚艾雷克托來接我們的時候,看到站在兩人身旁的梅林先生時的反應絲毫不亞於見鬼。相信他第一時間擔憂的就是我們的底細是否已經暴露。我的能力確實會引人垂涎,但是如果被別人知道我們是格高利之劍想要的人,那打我們主意的人或許會更多吧。
幸好梅林先生相信了我們是“薔薇十字會的準會員”,而且我也有意無意地暗示著我們是戴維會長偶然發現的“有潛力的孩子”,多半是成功蒙混過去了。其實這也並不算謊,隻不過是隱瞞了一部分沒必要泄露的信息而已。
不管是哪種解釋,薔薇十字會監護人的立場都沒有改變。於是艾雷克托戰戰兢兢地向戴維會長打了通電話,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事情的原委。出人意料的是,戴維會長爽快地同意我們與梅林先生一同前去救人。按照以前一貫限製我們自由的做法,還以為他會千方百計地阻撓呢。
“很抱歉姬乃君,剛一見麵就提出這樣的不情之請。”
“您言重了。救人要緊,沒必要太計較這些。”
“飛鳥君也是,耽誤了你們的生日約會,真是抱歉。”
“沒,沒什!姬乃得對,人命關,我們這邊沒關係的。”
都到了這份上,我也沒什好抱怨的。如果不想幫忙我完全可以當場拒絕,如果梅林先生有意靠著身份壓迫我們,那就抬出戴維會長就是。犧牲與飛鳥一起過生日的時間跑去救人是我自己的選擇,被這樣道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本來隻是擔憂飛鳥會不會因此不開心。畢竟一整的約會行程已經徹底被意外事故給占滿了。幸好飛鳥本人並不在意。起來她就是這樣的人呢。
“況且能跟姬乃在一起就足夠了,去哪都一樣。”
本以為飛鳥已經回應完了梅林先生的道歉,沒想到稍微頓了頓就滿麵笑容地補上了後半句。
這簡直是突然襲擊。
“笨蛋,這種事別在別人麵前隨便講行不行啊!”
我忍不住聲抱怨起來。
“啊?哦,哦……”
飛鳥的臉上分明寫著“我就是這想的沒辦法嘛”。好好好,算我輸還不行。
雖然這想著,可是心還是有點暗自高興。然而等到我發現坐在前麵的兩人肩膀不住顫抖時,差點就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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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先生下榻之處離濱湖瓦京並不遠,驅車不到半時功夫就到。
本以為會是豪華酒店一樣的地方,沒想到隻不過是個普通的鄉村旅館。雖然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不過還是能感受到這不大的旅店有著相當的年代感。
“幾位請上去吧,我在下麵大廳等候就好。”
就在我們準備上樓的時候,艾雷克托卻離開我們走到了旅店一樓一角的桌椅邊。
“唔?艾雷克君不一起來嗎?”
“不了不了,我一個男人畢竟有些不太方便,還是回避一下吧。”
“那怎行,這樣也太怠慢了。不嫌棄的話艾雷克君可以到隔壁我的房間去暫時休息,如果覺得無聊可以看看我帶來的魔法書籍解悶。”
“真的嗎!?……唔,不,不行,這有點太失禮了……”
艾雷克托一瞬間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然而立刻就陷入了糾結,大概是求知欲和禮節在心中默默地交鋒著吧。
“不用客氣,這次勞煩艾雷克君送我們過來,身在旅途也沒法好好招待,這就當做是微薄的謝禮好了。”
“怎會!梅林先生珍藏的魔法書,怎可能是‘微薄’之物!……唔……既,既然您都這,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嘴上這,可艾雷克托根本掩飾不住滿臉喜色。
於是梅林先生將有點坐立不安的艾雷克托送進了二樓的一間房間之後,帶著我們走到了另一間房門口。
“艾雷克托確實是講究禮儀的家夥,可是沒想到會這拘謹呢。”
我一時感慨,忍不住跟飛鳥聲交談起來。確實,路上我們得知需要醫治的對象是女性,出於異性避嫌的考慮也不是不通,可是明明還有更多選擇,非要呆在樓下總有點反應過度的感覺。
“可能是對梅林先生很尊重的緣故吧。”
“是這,不過這畢恭畢敬實在是有點異常。”
“不是畢恭畢敬,而是敬而遠之吧。”
在隔壁的房門口停下來的梅林先生,轉過頭對我們微笑著道。
“哦?”
這句話似乎富含深意的樣子呢。
艾雷克托本人似乎沒有對梅林先生“遠之”的打算,從表現上來看更像是想要多接近交流的樣子。這他現在的態度並非完全出自本心?
能夠影響艾雷克托到這種程度的人,怎想都隻有一個。
也就是……戴維會長與梅林先生不和?不,或者是互相戒備?
我忍不住想從梅林先生臉上尋找答案,但是過分年輕的麵容上有的隻是無法看透的微笑而已。
“這就是薇薇安的房間。”
這著的梅林先生,臉上似乎蒙上了些許陰影。還沒等我仔細看清,他便伸手敲了敲門後,輕輕推門而入。
本來還在奇怪他為何沒有等人回應就擅自進入,可當我從門外看到麵的景象時,立刻就恍然大悟。
因為,房間根本就沒有可以回應的人。
旅館的房間並不大,站在門外就能將屋子一覽無餘。簡易的陳設沒什引人注目的地方,所以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了床榻之上——
在那,一位似乎意識不清的女性,正發出幾不可聞的痛苦的呻吟。
“兩位請進吧。”
梅林先生將有些呆然的我和飛鳥招呼進了房間。
剛剛走進房間,飛鳥便皺起了眉頭。
“怎了飛鳥?”
一般來講她不會做出這失禮的舉動,是不是真的感覺到了什?
“有種奇怪的感覺。怎呢,惡意?不,大概是‘詛咒’?”
飛鳥模糊的明近乎喃喃自語,然而當我靜下心來之後也感覺到了一些奇怪之處。
與走廊上清新的空氣完全不同,房間的空氣有種渾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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