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朽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痞仙女 本章:第1章 不朽

    我很清楚的記得,高一那年,專輯《十一月的肖邦》,每晚6點開始準時循環播放。

    《夜曲》前奏響起,所有人都瘋狂的跑向餐廳,我和閨蜜康梅拉著手開心的隨著人群狂奔。

    晚上偷聽著p,“為你翹課的那一”,他逗留在青春的那些年。

    一本《紫色》夾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一看就是三節晚自習。

    直到018年的1月18日淩晨,周傑倫9周歲了,《為你下課》撲麵而來,讓我想起了那些年躺在操場上看星空的心情,不得不承認他老了,我們也長大了,可時間還在走著,越來越疾。

    最近總是夢到高考,在熙熙攘攘的教學樓,所有人都往各自考場流動,而他在流動的人群中站在樓梯拐角探著身子四處張望著尋找我。

    如果當時差一步或者進一步,我可能遇到的是其他人,過著與現在完全不同的生活。

    而今我已工作兩年半,曾經的同學朋友一個個做了父親母親。

    今年的我,周櫻喬,6歲。

    若有人問我,我就會講,十七八歲的情情感感,可那時無人來。

    我鼓起很大的勇氣來寫這些,因為我要寫我自己。我要足夠坦誠才能去踏實回憶,也要足夠耐心才能將那些瑣事訴清。

    這很容易,卻也很難。

    容易在於我不需要為故事情節絞盡腦汁,因為它真實地存在著,我隻需要記錄,難在於,我將這些文字傾注切身的情感,要把放在自己心麵的經曆完完整整的掏出來。

    耗費情感對於現在我來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我更加喜歡寫一些風輕雲淡的東西,讓讀的人讀完舒暢,也讓我自己形容輕鬆。

    我一直以為越是對自己重要的東西,越是沒必要表達出來,放在心是最好的歸宿,將來帶著這些記憶一起灰飛煙滅,好像現在這想想,對於曾經和目前這些不會永垂不朽的雲雲,也能夠淡然釋懷許多。

    我無法告訴別人應該怎做,我隻能,我是這樣做的。

    生命越長,情感越多,青春漸失,唯有當下。

    我想我這輩子最失敗的事情就是遇見一個人,喜歡了他好多年,但我想那僅僅是喜歡。

    而最成功的事情,是很多年後以00:1的慘淡比例中脫穎而出,和他考進了同一所單位。

    我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在我單戀他的第7個年頭,和他有了千絲萬縷的交集。

    高一那年我第一次見他的情景,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是所有人生命過客的一瞬間,卻在我心深深紮了根。

    一切回想起來也都好像是在昨,那些逝去的美好躺在記憶和曆史的河流不斷前進,混合成虛華的血液和情感共生。

    那時候女生間流行戴耳夾,所有讓人開心刺激的事情都寫在了校規,戴耳夾這件事情在高一下半年也迅速登上校規最後一條。

    那是高一下學期的初秋,氣爽颯。

    下午第二節課,我去搬作業的路上,耳夾從耳間脫落,還被我順勢踢了出去,抱著數十本作業本,幾縷垂發在前,馬尾不聽使喚的落在肩頭,正追它之際,一個男生停在耳夾麵前,將它拾起,看著我笑笑。

    你的氣息卷走了我所有的專心致誌,一瞬間,有時候也是一生一世。

    那我洗了頭發,紮了蝴蝶結,打了唇彩,塗了睫毛膏,是我愛美的16歲很舒適的一。

    我知道,他是高二的學霸男神,蔣雪無。

    因為名字的特別,因為眉清目秀,因為成績優異,開學那穿過擁擠人群看到光榮榜時我就記住了。

    一個貨真價實的校草,就這活生生的出現在每個遇見他的人的生命,再也忘不掉。

    初中他在六中,我在四中,我們此前毫無交集,不知他的過去越早已在腦海腦補了將來。

    但那對耳夾從次躺在我的珍藏盒,鎖著我最寶貴的記憶。

    “謝謝你。”“沒事兒。”是我們唯一的對話,帶著些許青澀和拘謹。

    在高二交叉考試時,他就坐在我前麵的同桌,我從斜後方能看到他,專注又淩厲的眼神,那一道道的題對他來好像隻是遊戲一般,沒人看到他的拚命,在所有人都自以為拚命的時候,他早已越然超前。

    想想自己也是幸運的,好的時光擁有這樣美好的暗戀對象。

    此後我隻能遠遠地望著,期待著交集的體育課,看他拿著籃球和同學笑著走過,每課間操和全校女生一起期待著與他的擦身而過,以及畢業典禮的送別,好像把我們瞬間劃入兩個世界。

    我們兩個級部在不同的教學樓,下晚自習時喜歡磨蹭十分鍾再走,很多時候都得踩著他們實驗班下課的點出來,希望能恰好碰見。

    那大概是我至此見過他的最後一麵。記得他們高考返校那,如釋重負,大家在樓梯上輕快的上上下下,和老師道別,給認識的學弟學妹送舊書。

    那校園滿是車,父母等待著,學生們歡笑著,我看到他遠遠地,一手拿著籃球,一手拎著書包,走向一輛銀灰色的車,也帶走了屬於我的全部秘密。

    本以為那一會有狂歡,會有叛逆,會有突然地不冷靜,甚至會有心想都令人顫抖的牽手。可我們,我和他什都沒有,那,平凡得讓人失望。

    高三那年我知道他去了複旦大學金融專業,他就是襯得起最好的學校,他值得擁有最好的經曆。我突覺上海的神聖感,讓我無比向往和憧憬。

    次年,我一本報空,擦肩而過那座城市去了山東財經大學金融係,學著那些枯燥的理論,但一想到他也是學過的,便也不再乏味。

    我和他此前的故事隻有一分鍾,起來也好奇妙,卻讓我執意懷念了七八年,如果這事兒放在別人身上,我一定要笑,太傻,難道不該為自己好好活著嗎?這大千世界還不夠你享受的?

    可我就是這不巧地遇到了,還如此執迷不悟,但我是快樂的,即使不在一起、不曾擁有也絲毫不感到孤獨。

    時間久了,不知不覺也就成了信仰,成了習慣。直到大四那年,聽他考上青島國稅局的消息。

    公務員對我們管理類學生是最好的歸宿,可是太難了,a區國稅局過去十年招了10個人,市局更是寥寥無幾,又有多少應屆畢業生在獨木橋上頭破血流。

    我想他終於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他是如此值得一份令人向往的工作,這份優秀令我深覺遙不可及,他留在我心底,也很少被我提起。

    他低調到我們誰也不知他的感情生活如何,他的人人網上隻有幾條英語六級考試的經驗分享,一張模糊的頭像。我時常隱身去看看他的主頁,還是那些內容,每次卻都有新鮮感。

    女生們多少年了,都還愛在聚時有意無意提起當年的某某,包括蔣雪無,他那些年收獲了多少迷妹。

    我知道愛情是很脆弱的。高中死黨阿珍暗戀一學長一年之久,但看到他有一次穿了緊身衣便暗戀告終;還有閨蜜雪,高中暗戀我班班長半年,在他打了一晚上飽嗝之後結束了這段淒美的單戀…

    我努力努力尋找他的缺點…可每次看到他高瘦的身材,清瘦的麵龐,白白的皮膚,閃閃的睫毛,還有藝術節上淩厲的架子鼓表演,全校考試第一名的表彰發言…全校女生無一不在為他喊發瘋,如果有,那就是暗暗崇拜。他似乎從來都不會出錯,一切都恰到好處地出現,我對他的喜歡更是不甘示弱。

    可我總是幻想著,有一能驕傲站在他麵前,讓他一瞬間愛上。於是這四年我沒閑著,看了無數雜誌,學會了化妝,矯正了牙齒,留起了長長的頭發…一切隻為了驕傲的出場。

    和他同下一座辦公樓,夫妻雙雙把家還的美景,我不是沒有幻想過,我真的不想再錯過喜歡了這久的人,於是我拚命拚命拚命學習。

    那段日子很辛苦,每早晨迎著黑去圖書館占座,一學就是一整。我永遠都忘不了14年冬晚上十一點半的濟南寒風,雪花像刀片一樣飄打在臉上,所有學生抵著風走向宿舍,熄燈前我會再看會新聞。

    那些覺得難熬的上午、下午,在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成了曆史,也成了組成死亡的一部分。

    我的青春,有時還蠻單純。那時的我相信緣分妙不可言,因為我一直是如此的努力。

    同學們也是驚奇,平時愛逛街愛打扮愛看雜誌的我,怎會突然把注意力放在公考上了,或許是時機成熟,也或許是突然意識到該為前程奔波。

    隻有我自己清楚我是為了什。從事什工作對我來早已無所謂,我也是個沒有特長的極普通的人,若要愛好,大概也就看書、聽音樂,胡思亂想。

    一年後,我以總分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青島市a區國稅局,震驚了我的朋友圈。市局當年沒招人,於是我決定回到了我倆的家鄉a區。隧道開通,距離市局時車程。不管怎樣,那一刻我覺得離他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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