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媧兒道:“沛公與他不同,您有民心,始皇帝因為統一失去了下民心,而您的仁義之師,讓您贏得民心,僅憑這一點,您就能比他走得更加長久。”
劉季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房媧兒一直細細看著劉季的臉,長相並無太史公所的那樣如市井破皮一般,倒是還有幾分英武豪氣。年紀輕輕並且才貌雙全的呂雉願意嫁給他,也得過去了。
蕭何道:“秦律本身是極好的治國之策,秦國的滅亡,也是徭役太重,戰亂太甚。”
房媧兒侃侃而來,道:“若是沒有長城,沒有與匈奴一戰,那現在坐在這兒的,怕早就是冒頓單於了。”
劉季道:“房夫人一語中的,隻是,夫人不懂,下人連家都沒有,連飯都吃不飽,還會管你是誰做皇帝?”
房媧兒點頭,道:“沛公此言,才是秦被滅之根源。”
劉季想透過麵具,看清這麵具底下是一張什樣子的麵孔。房媧兒有意低下頭來。
劉季道:“既然是始皇帝的寢殿,我等還是不便在此久留,擾亂此處的清靜。”
此話一,房媧兒對劉季頗有好感,而張子房也看得出,劉季尊敬秦始皇必會使得房媧兒輔佐劉季與項羽爭奪關中王。
當晚,劉季率軍進駐鹹陽宮。
張子房和房媧兒一塊兒回藏嬌閣,原本一直擔心劉季的軍隊會擾民的,可是,鹹陽竟然和平“解放”。一如往日那般,安靜,和諧,藏嬌閣中的女子聽劉季之軍進駐鹹陽,都下的躲進了地窖中,然而,藏嬌閣這種的地方,都沒有軍士進入。
房媧兒讚歎:“沒想到劉季還挺會治軍的。”
張子房笑:“仁義之師,不僅僅仁,還有義。”
房媧兒望著著安靜的街道,:“希望他能完成嬴政未盡的事業,這也是我對嬴政的補償。”
張子房與她深情對望,柔聲:“他會的。”
她回應:“還需要請你多多協助著。”
張子房道:“此事還需你來?”
房媧兒地笑了,而後她感歎道:“項羽想要的,就是回到秦統一之前,逆下潮流而動,即是反動,他是在自掘墳墓。”
張子房道:“君以此始,必以此終。下不可能在回到分封,他注定要敗的。”
房媧兒戲謔問道:“你想通了?不恢複韓國了?”
張子房仰頭望著她:“在你看來,我一直都是博浪沙刺秦的刺客。”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房媧兒笑道。
張子房看著她今日心情大好,便與她閑扯道:“你我相別,不僅僅有三日吧?”
二人談著,在院中散步聊。
與此同時,劉季飲宴間隙假不勝酒力,與蕭何一道出去透氣。
“沛公,人都準備好了。”
“走。”劉季根本沒有醉,方才在宴飲之人上的模樣,完全是裝的。
劉季與蕭何先後去往秦國丞相和禦史大夫的府邸,把所有秦代的律令典籍,全部搬走,悄悄轉移出鹹陽城。
而後,蕭何護送秦律典籍出城,劉季回到宮中繼續邀眾臣飲宴。
劉季回宮時,聽見有瓦片被踩碎的聲音,便問身邊的侍衛:“聽,什聲音?”
侍衛一直盯著兩側的房屋,並未見人,便:“許是貓吧?”劉季雖狐疑,可是不見人蹤影,便直奔鹹陽。他身後不遠處,一個黑影很快竄出,又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藏嬌閣。
“主人,閃靈回來了。”
房媧兒急迫,道:“快請他進來。”一旁看書的張子房道:“這晚,還有什事?”
房媧兒麵有詭異之色,伏在張子房耳邊,:“夜黑風高殺人夜,越是夜晚,就越好辦事,自然也越是容易出事。”
張子房笑她:“也就你會深更半夜跑出去做壞事。”
“我做過壞事嗎?”房媧兒滿麵得意地問。
“做過。”張子房篤定。
“我忘記了。”房媧兒白了一眼張子房道、
“我記得。”張子房有意氣她。
“哼!”房媧兒撇撇嘴,白了他一眼來。二人相視一笑。
閃靈進屋來,跪地:“主人,蕭何已經將秦律悉數帶回灞上。”
房媧兒與張子房相視一笑。
“閃靈,你下去吧。”
“是。”
房媧兒看著張子房,邪魅笑:“蕭何乃是文吏出身,你們這群人中,最懂治國的,也隻有他了。”
“治國?還遠呢。”張子房道。
房媧兒不屑,道:“打下容易,守下難,大丈夫難做,該忍時忍,不能氣短,該狠時狠,不能手軟,這兩點,劉季都具備,哎……守住統一下,這其中的苦楚,隻有五年前留在未央宮的人才曉得。”
“官員要采用法令的手段,才能運行一個龐大的帝國,這不假,可是為何嬴政沒有做到呢?”
房媧兒深情望著張子房,哀怨蹙眉道:“他沒有民心,你們這樣的人太多,時地利人和,他敗給了時。”一語雙關,他拜給了時。
張子房看著屋外的夜色,問:“你真的也要輔佐沛公嗎?”
房媧兒沒有遲疑,她點了點頭。
“就因為他對鹹陽秋毫未犯?”張子房問。
房媧兒搖頭:“因為他會幫嬴政完成嬴政未盡的事業,僅憑這一點,我願意為他獻出性命。”
張子房狐疑:“你就沒有想過,複辟秦朝?”
房媧兒再搖頭:“我和嬴政都不懂得如何收攏人心,得不到民心的,順應不了民意,秦朝滅亡還會在我身上重演,我不犯傻。”
張子房從手袖中取出探靈送來的信件,放在房媧兒麵前的案上。
“什?”房媧兒毫不在意。
“項羽克扣秦軍俘虜的軍餉,俘虜造反,軍中一團亂,難怪現在還到不了鹹陽。”張子房冷笑三聲,搖頭歎息。
房媧兒地笑著道:“活該!”
張子房笑:“項羽倒是摳門,結果讓劉季做了關中王。”
“何止?”房媧兒為張子房斟酒,然後她接著道:“劉季可不滿足於一個關中王,他要的,是整個下。”
“當今下,群雄並起,哪有這簡單就坐下的?”張子房細細數出十幾個王。
“項羽那子不是能打嗎?讓他打,利用他將那些阻礙統一大業的舊人除去,驍勇善戰的同時也意味著殺戮不止,秦國就因為打了太多的仗才失去民心的,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
張子房起身,回屋,留下一句:“雖此計漂亮,可你這人真夠陰的,用他做局。”
“用堂堂正正的方法走上高位的人那才是難,我不過是我自己都不削一顧的肮髒螻蟻。”
房媧兒留在房中,想起她從屬鬼穀橫派陰謀多,陽謀少。勝了也不光彩
……
此刻。
新安,秦軍大營之中。
探靈和血靈眼睜睜看著秦國二十萬將士被項羽下令坑殺。
探靈聽著那喊求救的聲音,心如刀絞,二人無能為力,此時,二十萬章邯的舊部並無生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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