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物？”嬴政問道。

    “回稟陛下，此物上記載，若是有求仙人仙藥不得，必是有惡鬼作怪。人主必需微行，乃可避惡鬼，惡鬼避，真人至。真人入水不濕身，入火不見焚，騰淩雲氣，壽命與地一樣。人主的行止若為人臣知曉，會被神傷害。故此，人勸陛下微行，所居宮室，不讓人知道，然後可以得仙人仙藥。”

    嬴政半信半疑，斜睨著趙高，問：“你覺得是真是假。”

    趙高瞥眼看一眼一旁的趙昆在搖頭，便道：“無論真假，陛下都可一試，成則皆大歡喜，若是不成，那也無關大雅。”

    嬴政點頭道：“姑且試之。”

    此刻，那趙昆眼中全是異樣以及怨念。

    自那之後，嬴政便神出鬼沒，自稱真人，不見外人。

    弄得李斯等人很是怨憤。

    “陛下親近方士，可這方士比那白衣衛妖女更甚。”馮劫道。

    李斯搖頭，：“罷了，去年焚書之後，陛下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哎，早知道就……”李斯突然止住了話語。

    馮劫與九卿大臣們心知肚明，看周圍也沒有外人，便道：“都是自己人，也沒什不能了，白衣衛的妖女，現在想來，她也沒做什，隻是拿著別人的過錯去要挾人家為帝國盡心而已，還是以前好……”

    “馮大人切不可再這話了。”

    “為何？”

    “白衣衛的妖女死了，你知道嗎？”

    “這還用打聽？一個壯漢十棍子不到也就沒了，那個女人縱然武功再高強，可也是人不是？三十棍，都死三回了，陛下雖然寵信她，可是，那時候將她拋出，也是有意護著滿朝大臣了。”

    “陛下隆恩，那我等更要想辦法，為帝國出力才是。”李斯笑言。

    “李大人得對。”

    “李大人真是國中棟梁。”

    ……

    都是些阿諛奉承之言。

    所有人都以為白衣衛的妖女的死了，包括嬴政。

    房媧兒被打回去三日後，趙府發喪，趙高等人都來拜見，因為她不過一介平民女子，沒有身份地位，趙宅的人走了，消失在偌大的鹹陽城中。

    家奴等人換了東家，丫頭廝們領了錢，回到家鄉，或是買田種地，或是嫁人生子，音信全無。

    隻剩下尖兒、虞柔，賈骨三人。

    張子房帶著兩個孩子，一直與他們在一起，賣了宅院，離開鹹陽，銷聲匿跡了。

    鄉下，夜間。

    棺材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賈骨和張子房環視四周無人，開棺。

    “悶死我了。”房媧兒從棺材跳出來。

    “還好，我們用了另一口棺材，將空棺材埋下去，要不然，你怕是明早才能出來呢。”

    “我終於又可以做房媧兒了！”她淡淡地笑，做自己故然重要，可是當她是她，又要用什辦法去輔佐他，保護他？

    賈骨看出她並沒有離開紛亂朝局的喜悅，便問：“祖宗，你還要作甚？”

    “幫皇帝找藥。”她直言不諱，弄得張子房拉下臉來，很是不悅。

    賈骨將她從鹹陽城帶出來，便是怕她不死的事暴露出去，若是她死了，這藥便沒了最後一味，便是無效的。

    賈骨抬頭望著，道：“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的。”

    房媧兒撇嘴：“想要我留下來？”

    “為師，早已找到。”

    “騙人！”房媧兒不信，平日起找藥，賈骨比誰都興奮，怎此時他卻如此平靜？

    “你就是藥。”

    賈骨指著房媧兒。

    房媧兒驚訝之極，瞪著眼睛。

    “我？師父，您，我是什？”

    “你眉心的的那一朵淡淡的梅花，底下的血就是梅花淚。”

    “師父，您別騙我，我就是長生藥？”

    “神女是長生藥，碰到過青銅梅花元靈的就是長生者，長生者的血就是梅花淚。”

    張子房驚訝得合不攏嘴。

    “師父，媧兒，她卻實異於常人，可是，長生藥是她，這個，師父又是怎肯定的？”

    “你們看。”賈骨從懷中取出那青銅樹葉，房媧兒搶過，接著火把的光，仔細地看著。

    “這個……”

    ……

    房媧兒喜極而泣。

    “那我回去，救嬴政。”

    “等等，你這丫頭，有了你，他就能活嗎？”

    “不是嗎？”

    “血月，你不記得了嗎？”

    “哦……”

    她低著眉眼，似乎有失落。

    突然之間，她大哭起來：“師父，嬴政五十歲會死的……”

    “你怎會知道？”賈骨問道。

    “記得您問過我，我是從何處來的嗎？”房媧兒想要坦白，想把自己擔憂的事情統統出來。

    張子房環視四周，道：“在這兒話不方便，我們回去再。”

    “好。”

    “可以。”

    三人走著，回到在鄉間置辦的下的宅院。

    不疑和辟疆已經休息下來了，尖兒和虞柔還在等候三人歸來，見房媧兒回來。

    “姐姐，你終於來了，快來吃飯吧。”

    三人坐下，尖兒上完菜，張子房道：“尖兒、柔兒，你們先出去，我們有要事要。”

    “是。”

    飯菜下肚，三人吃飽喝足。

    “媧兒，有你不夠，還要有上的旨意，上的旨意，便是血月。你和血月缺一不可。”

    張子房默默道：“血月……”

    記得他遇見房媧兒的那個夜晚，也是血月，所以，那一次，她恢複得特別緩慢。

    房媧兒也想起上一次遇見血月之時，便是自己身體出現異樣，覺得自己和常人一般的那次。

    “媧兒……”張子房歎道。

    “別了！”房媧兒製止了他。

    “為什那個時候，我不在他身邊，我瞎跑什呢？”她哭泣起來。

    “意如此。”賈骨淡淡道。

    房媧兒擦幹淚水，道：“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師父，求你把藥方給我，我進宮去陪嬴政，隻要出現血月，我就可以救他了，他就不會死了……”

    張子房道：“媧兒，你先不要慌張，你，你怎知道嬴政五十歲會死？”

    房媧兒哭著訴來：“我是兩千多年之後來的人，我知道這個會發生什，我什都知道。”

    “所以，你為了嬴政，要改變？”

    “對，秦二世而亡，我不想看見嬴政的下的二世就沒了，不想……”

    張子房驚訝瞪著眼：“你秦國二世就亡了？”

    “嬴政死後不久，胡亥繼位，秦國暴亂，趙高殺了胡亥，後繼子嬰，廢皇稱王，秦國的鹹陽宮被楚人化作焦土，那些真是記錄了嬴政事跡和秦法的珍貴資料，就永遠消失，比焚書更甚……”

    “難怪你那次去殺楚人……”

    “嗯嗯……”她流淚點頭。

    “媧兒，你做不到的。”賈骨無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