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媧兒對待奶娘如此,這足見房媧兒對秦憶的愛護,有時候寵得連虞柔瀧靈都看不下去。
房媧兒的回答是:“我對他的好,是在報恩,解兒救我之恩。”
“為何要把孩子帶來?”
“趙高活不了多久了。”
房媧兒哀歎,現在鹹陽城中,歌舞升平,如夢如幻,藏嬌閣的每個座位都坐滿了。她想把手中的物資散出去,換成金銀細軟。
虞柔查賬時看見近來房媧兒將手中大量的田產賣去,便問:“為何如此?”
她淺淺一笑,不作答。
話,趙高的死了女兒,外孫丟失,派出全城的兵馬搜羅孩子,可是無功而返。
眼看著劉邦大軍即將抵達鹹陽,趙高萬分悲痛,感歎自己上位有才,可是卻無治國之能,他想學嬴政,將權利死死抓在手中,統一朝臣之心,可是,一切卻如手中的流沙,越是想要抓緊,流失的越發厲害。
“嶽父,婿以為,陳勝吳廣暴亂時,得是胡亥不該繼位,因為先帝是立扶蘇為帝,若是殺了扶蘇,將之前您所做之事推到胡亥身上,再立一位新帝,這樣必能平息民憤。”
“你覺得,他們是那種忠君之人嗎?”趙高精明,造反,講究事出有因,他們不過是為自己找了奪權的借口,又何必去信呢?
“可是,嶽父,眼下還能如何求生?”
趙高搖頭,望著這繁華的鹹陽城,:“大勢已去,七國中,隻有我大秦活到最後,足夠了。”
“嶽父,我們不能眼睜睜地將鹹陽城交到草莽匹夫手中,這樣,如何完成先帝的遺願。”
“一步錯,步步錯,還是先帝高瞻遠矚,扶蘇仁慈賢德,若是他在,想必,不會有今日這番局麵吧?”
“嶽父,殺了胡亥,與叛軍交談,賜給他們高官厚祿,封他們為異姓王,如同犬戎之亂一般,何嚐不可呢?”
“此事,容嶽父好好想想。”
趙高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然而,他還是決定用胡亥的血,平息亂軍之怨。
本應該清君側,卻成了清君。
趙成在宮內散布謠言,假裝有盜賊,命令閻樂發兵追擊,致使宮內防守空虛。
閻樂指使府兵,化裝成亂軍,將自己的母親劫持起來。
謊閻母被亂軍所劫持,實則是將她暗中送到丞相府中。
閻樂率千餘鹹陽守衛軍,以追賊為名直逼望夷宮來。閻樂一行人衝到宮門前,便賊喊捉賊,向守門官吼道:“強盜進了宮門,你們為何不反抗?”
宮門守門軍一時摸不著頭腦,便問:“宮內外禁衛森嚴,怎會有賊人進宮呢?”
“原來,你們已與亂軍勾結,來人,殺了守衛,救皇帝!”
閻樂手起刀落,殺死了守門軍,衝進了望夷宮。
滿地的殘肢斷臂,刀劍散落一地,箭頭遍地直插,血肉橫飛。
胡亥見狀,淡淡一笑,身旁的韓談,道:“陛下,您快逃出去吧,丞相他們是衝陛下來的。”
“朕知道。”
“陛下,您快逃吧?”
“逃,逃往何處,事已至此,都是朕咎由自取。”
韓談直就一直服侍著胡亥,後來迫於趙高和趙成的威逼利誘,做了他二人放在胡亥身邊的探子,既然是黨羽,那假閻樂入宮一事,也是他最先起疑並告知趙高的。而今,趙高一幹人要滅胡亥,他護主之心忽然顯現而出。
“韓談,朕知道你是他們的人。”
“陛下!奴才平日不敢話,才能活到今。奴才真的是怕被賜死……”韓談跪地大哭。
“朕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胡亥歎息。
左右侍從們,早已溜之大吉,隻有一個韓談站在身邊。胡亥突然揪住韓談的衣衫,惡狠狠地道:“去藏嬌閣,找師父,為朕報仇。”
韓談再三叩拜,跑了。
胡亥歇斯底大叫:“父皇,孩兒愧對於你!”
閻樂衝到胡亥麵前,提劍直指,口中道:“昏君!”
胡亥案首挺胸,斜睨著閻樂冷笑道:“朕乃真龍子,你敢君?”
閻樂先是怯懦,可一想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是魚死便是網破,怒道:“你這個昏君,橫征暴斂,殘害無辜,人人得而誅之!”
胡亥望了望一旁擺放著的定秦劍,道:“朕要見老師!”
閻樂已然回絕了去,道:“丞相豈是你這昏君想見就能見的?”
胡亥仍不死心,哽咽著道:“和丞相,朕放棄皇位,隻做個郡王,若是郡王不行,那萬戶侯也是可以的。”
閻樂頤指氣使地搖搖頭。
胡亥再:“隻要保全性命,我情願做一名百姓。”
趙成進入,看看胡亥是否自裁,胡亥抽出劍來,直指趙成,畢竟胡亥是房媧兒的徒弟,突擊殺人乃是最為擅長的。
一劍刺入趙成胸膛,當場斃命。
閻樂驚恐,擔心如何向嶽父交代。
閻樂:“來人,快將昏君誅殺!”
鐵戟指向他,胡亥仰長嘯,拔出趙成胸膛中的寶劍,轉向自己,揮淚自刎。
此時,韓談躲在殿外,將麵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悔恨自己愧對君主,記起胡亥遺言,趁亂出宮去,前往藏嬌閣。
趙高聽趙成被殺,怒不可遏。
無奈斯人已去,隻是,趙府在短短幾月行了兩場喪事,趙氏一門滿是氣數已盡之象。
趙成墓前,房媧兒端著酒來,席地而坐,與墓碑碰杯。
“成兒,老爺還是愛護你和解兒的,你們早死,還能留下這一方氣派的墓碑,高兒,他錯得太多了,沒你們這好的造化了。”
瀧靈在一旁,覺得房媧兒話甚是奇怪,什叫做老爺愛護,還早死。
此時,虞柔踏馬而來。
“姐姐,子嬰來了。”
話間,隻見身後一輛破舊的馬車,正在向她們奔來。
房媧兒起身,躬身行禮等候。
馬車停下,那馬車上下來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公子!”房媧兒躬身,瀧靈和虞柔跪地。
“行此大禮,我如何擔待得起?”子嬰扶起房媧兒來,並從袖中取出那錦信,歸還給房媧兒。
“皇兄稱您為妻,子嬰理當稱您為皇嫂才是。”
房媧兒淺笑一聲,道:“不敢當。”
二人直起身來,不論那虛禮和輩分。
“您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趙高要讓公子做皇帝,公子可知?”房媧兒斜睨著子嬰道。
“他是來找過我,我沒有答應。”子嬰很是坦誠。
房媧兒捂嘴一笑,道:“奇了,人人都想做皇帝,你怎就不想呢?”
子嬰跟著她一塊兒笑,道:“您看趙高趙丞相,他想做皇帝,可是有了權,又能如何呢?再看看我那侄子胡亥,他又是個什結局?就連兄長,哎,他這一生又過上幾的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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