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一波又一波好手,直至次日淩晨,仍未找著裴衣半根汗毛。
蕭夫人急了,差人弄醒蕭唯,也徒添了個幹著急的。
裴衣此時已服下解藥蘇醒過來,她麵上紅雲尚未褪盡,緩緩抬起眼簾向周遭望去時,宛若一朵含苞欲放的花。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木頭房子,房內隻有一把椅子一張床,木質老舊,椅座上厚厚一層積灰,顯然很久無人居住。
她起身四顧,窗欞旁直挺挺立著道瘦竹竿似的身影,驚得她慌忙又垂下眼去。
阿歡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像是要透過她的皮相望進她心去。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的不就是麵前這玉雕般的佳人?他將她醒後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此間再無旁人,她看起來似一汪清泉,純潔美好得令人不忍傷害。
“裴姑娘在此稍作休息,過兩送你回去。”他的聲音也不知不覺間柔和許多。
“這是哪兒,你是什人?”裴衣強忍恐懼,渾身顫抖地鼓起勇氣抬頭質問他。
這幅柔弱中透著倔強的模樣叫人看了更是心軟。阿歡別過臉去清了清嗓子,方柔聲道:“姑娘不必害怕,我不會傷你,再多歇一會吧。”
裴衣將信將疑地望著他,水眸似能話一般,終於不再逞強,又躺了下去。
阿歡見她睡下,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他望著木屋外並排種下的兩三棵棗樹,先前眼中的柔和早已如浮雲散去,重新凝成千年不化的堅冰。
他一出來,就有幾名裝扮成販夫走卒的漢子自暗處現身。阿歡道:“裴姑娘我一個人照顧就好,你們去阿歆那邊,看著她,別讓她玩過火。”
另一邊,蕭蓧也醒了過來。不同於裴衣被下迷藥的無可奈何,她是自己在車廂內顛著顛著就睡著了的。麻袋被打開,強烈的光線刺得她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聽聞你是新一任青龍?”她剛清醒過來,那半鬼少女就冷不丁開口問道。
蕭蓧直翻白眼:“你們怎的一個個消息都如此靈通?”
少女老氣橫秋地打量了她一番,立在九級台階之上居高臨下道:“本宮可沒工夫同你多費口舌。”她手一揮,便走出十來個大漢,摩拳擦掌,像要迫不及待大戰一場。
下方突然傳來“”的怪聲,蕭蓧正愁赤手空拳難以對付這幫漢子,青蛇就出現在眼前,倏地爬上了她手臂。
半鬼少女紅瞳中燃起一抹精光。
大漢們揮刀舞劍,一擁而上。蕭蓧閃避不及,不假思索地拽著蛇尾當軟鞭耍將開來。“可別被砍成兩半了!”她也不管青蕪聽不聽得懂,嚎了一嗓子就抓著它朝一人臉上抽去。
大漢鼻梁上挨了一鞭,流出血來,嘰咕嚕不知道了句什,向後一倒,口吐白沫,一命嗚呼了。
少女見狀,大呼:“心,那鞭上有劇毒,千萬不要被抽到!”
大漢們又是嘰咕嚕不知道了些什,再次撲了過來,卻都開始巧妙地閃避青蛇的攻勢。
蕭蓧忍不住罵了句娘。經少女一提醒,她的處境愈發艱難。雖自幼習武,十八般兵器也樣樣摸過,可她最擅長的隻有劍術。這軟鞭雖會使,卻同那剩餘的十六種兵器一般,是個花架子,隻能欺負欺負不入流的弱者。
“完了完了!”她心哀嚎,躲開大漢的一斧子後,見青蕪向後盤起,兩粒金黃的眼睛望住了她。
蕭蓧一驚,突然接收到某種奇怪的訊息,手已快過思考地握緊了繃成一杆鐵槍似的青蛇,朝麵前凶神惡煞撲來的漢子肚子遞去,通了個透明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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