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得一顆星星都沒有。蕭蓧的心情也平複下來，跟著沉入了黑夜中。

    她望著那片無底的黑，忽然抓住了阿歡的雙手。

    “你總是站我這邊的吧？”

    她聲問，濃黑中似縹緲的幽靈。

    阿歡也沒回答，掙開一隻手故意揉亂了她的頭發。

    “千年老妖自重！”蕭蓧大叫，一下子又炸了。

    阿歡上前一步再次捂住了她的嘴。

    “除非我想自取滅亡。”他嚴肅道。

    聲音很輕，掩不住遙遙傳來的一道慘呼。

    “嗚嗚嗚……”蕭蓧想問他怎回事。

    阿歡似乎冷笑了聲，拽著她使出幾個身法就蹭上了房簷。

    偌大的王府，阿歡熟得像自家後院，牽著蕭蓧趕到了全府最高的一處閣樓上。

    此處，能將整個王府盡收眼底。

    慘叫聲從貴妾白月的院內傳來。

    遠遠的，那院中昏黃的燈火漸漸轉成了朦朧的紅光，隨後星星點點的分散在院子四處，光點閃爍著，愈發變得稀薄，最後成了一大片紅霧。

    “這……”蕭蓧看不出什名堂，隻能繼續目瞪口呆。

    “她在用這些藥煙，製造靈侍。”阿歡不以為然道，“這種法子製造出來的靈侍，是最低級的，活不過三個月。”

    蕭蓧惡狠狠地呸了一聲：“真他娘的惡心！”

    “畢竟她不是真正的支配者，獲取靈侍的方式也不可能正統。”

    “你知道的挺多？”蕭蓧一挑眉奇道。

    “我大概是這世上出現的第二個支配者。”阿歡笑了笑。

    這種無憑無據的話蕭蓧也懶得跟他計較，從他口中出來的那些千八百年前的事帶來的震撼還少嗎？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些靈侍活不了多長時間，她還造出來幹嗎呢？損人不利己……”她隻好自己嘀咕。

    “那你得去問她。”阿歡道，明顯清楚地聽到了她的話。他頓了頓，又笑道，“其實有些人，控製欲會比普通人強那點……”

    “控製欲？為什？”蕭蓧手肘撐在欄杆上偏過臉看他。

    “很顯然你沒什控製欲。”阿歡依舊望著那邊的院子。

    蕭蓧很是不解：“你又知道？”

    “是啊，你想過支配我嗎？”

    “這……”蕭蓧咽了口唾沫，心翼翼道，“這也可以？”

    “有什不可以，我不是你的靈侍嗎？”阿歡道。

    蕭蓧一臉的躍躍欲試，激動得舌頭都不利索了：“怎、怎做？”

    “試著回憶我們相遇的情形，想想我給你最深的印象，然後在你的掌心寫下契約的符文，按在我這。”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後項。

    蕭蓧忙不迭點頭，拚命開始回想。

    “你在想什亂七八糟的呢？”不一會兒，阿歡突然冷冰冰地質問起來。

    “唉喲，你怎知道我在想什？”蕭蓧嚇了一跳，大驚怪道。

    她胡思亂想的那些實在是太不可告人了……

    “我怎不知道？連青蕪都知道。”阿歡倒是很快平靜了下來，卻並不打算多跟她解釋。

    “好吧，那我再重新回憶回憶……”蕭蓧趕緊捂住了臉。

    阿歡的容貌，她真的一點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