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兩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房間響起。
“你知道我們為什來找你。”刀疤臉粗獷的聲音從盒子傳出。
“來這個工坊的,通常都是來買煉金產品的客人。”緊接著是噴嚏尖細的聲音回答道。
“是的,我們也是客人,不過需要的不是煉金產品。”
“那鐵犀傭兵團的貴客們需要的是什?”
“一個位置,一個關於雲銀礦脈的位置。”
“最近的雲銀礦脈在緹靈王國境內,大約是圖雅城附近。”
“可我要的是附近的,是黃昏要塞附近的雲銀礦脈。”
“黃昏要塞的雲銀都靠從其他地方送過來的,附近還沒有雲銀礦——”
“好了地精,我們都知道自己在什,我可沒工夫陪你裝傻。”
“我不明白。”
“啊——”噴嚏的慘叫聲猝然響起。
“現在明白了嗎?少他媽給老子裝蒜,那隻叫薑克的地精昨晚和血色傭兵團的人見完麵之後就是回到了這,別給我你不認識。”
“薑克······已經被血色傭兵團的人帶走了,咳咳······”噴嚏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有些微弱。
“我們沒找它,它既然和你在一起,你自然清楚它在幹些什勾當,我們隻要位置。如果你再給我們裝傻,你就先想想你這肮髒的身體能捱得住幾刀。”
“咳咳······”伴隨著咳嗽聲的沉默持續了許久,噴嚏始終一言不發。刀疤臉似是等得不耐煩了,吩咐道:“先卸它一條腿。”
“不要!我!我!”噴嚏驚慌的聲音在刀刃出鞘聲中響了起來。
“快一些,地精,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刀疤臉聲音冰冷。
噴嚏長歎了一聲,緩緩開口,聲音已經有些沙啞:“我確實知道一些薑克的事情。薑克是我煉金工坊的夥計,在幾個月之前,我讓它回了迪特一趟,幫我采購些材料。然而它在回來時,卻不巧遭到暗影氏族在掃邊,薑克被迫跑進了夜烏之森······咳咳······我本以為它死在麵了,誰料後來,它竟意外從麵走了回來。”
“這不可能!”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它的話。
“閉嘴!拉圖,聽它下去。”刀疤臉的聲音響起。
“可事實就是如此,大人——回到要塞以後,它便一直有些興奮,時不時還會發笑,開始我以為它隻是因為幸存而高興,也就沒理睬,隻是後來我發現,自回來後它便經常看著一張地圖,一看就很久,而且那地圖幾乎時刻不離身,我開始懷疑······”
“好了,廢話不必多,我對那隻卑賤的地精並不感興趣。”刀疤臉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噴嚏的敘述。
“是,大人。”噴嚏的聲音平靜了許多,“總之後來那晚,它臨時要出趟門,隻是它才剛邁出門口我便看到血色傭兵團的人把它帶走了,我直覺感到這肯定和那張地圖有關。正巧它走得匆忙,身上並沒有帶上那張地圖,於是我搜了它的房間,果然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張地圖。那是一張黃昏要塞附近的地圖,我看到它在地圖上麵畫了一個圈,我猜那就是你們要找的地方了。”
“那地圖呢?”刀疤臉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顯得有些急切
“地圖被它昨晚回來時帶走了。”
“你耍我?!”刀疤臉的聲音有了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不不。”噴嚏連忙解釋道,“但那個位置我已經記了下來了。它就在要塞西南方向的夜烏之森,看地圖上的標記,應該是在血霧沼澤當中。”
“血霧沼澤?難怪這個雲銀礦一直沒被發現。不過血霧沼澤那大,你這樣讓我們怎去找?”
“我所知道的隻有那多了,畢竟我沒有親自去過。”噴嚏無奈道。
似乎是察覺了對方的不滿,它又加趕忙解釋了一句,“隻有薑克親自去過那地方,它肯定知道怎走,可惜它在血色傭兵團手上。”
“血色傭兵團。”刀疤臉的語氣有些起伏,仿佛在思考著什方法,“我們在那邊倒是有內應,隻是血霧沼澤那大,能不能收到他發出的信號先不,我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內應也不想就讓他這廢了。”
“原來大人在擔心這個。如果有內應就好辦了,我的工坊正好有一種煉金產品,叫信號傳感器。這個信號傳感器分為兩份,隻要雙方各執其一,這樣即便兩人離得很遠,隻要主方發出信號,客方的傳感器就會指引主方所在的位置。”
“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刀疤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喜,“聽起來倒不錯,不過那可是血霧沼澤。”
“不然您以為薑克是怎走出夜烏之森的?”
隨後便是一陣翻箱倒櫃的的聲音——羅夏終於知道那幾麵櫃子裝的是什了。過了一會兒,噴嚏的聲音傳來。
“找到了!唔,還能用——大人,這就是信號傳感器。”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出來,羅夏猜測應該是地精在為刀疤臉演示著。
“很好!很好!”刀疤臉滿意的連了兩遍很好,隨後一陣張狂的大笑聲傳出,震得桌上的盒子嗡嗡作響。
“大人,如果你們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打折,這傳感器隻收你們80金幣。”噴嚏的聲音忽然不合時宜的出現了。
笑聲戛然而止,盒子忽然沉默了起來。
“80金幣?很便宜啊。”刀疤臉的聲音變得古怪起來,語氣中帶著戲謔的味道。
“這是因為我給你們打了折扣,如果你們喜歡的話下次······啊——”噴嚏的慘叫聲再次傳了出來,隨後又傳來“砰”的一聲落地聲。
“一隻卑賤的地精,竟然還想找老子要錢?”刀疤臉不屑的道,“你們幾個,去把它綁起來。”
“我都告訴你們位置了······咳咳······為什還不肯放過我?”地精尖著嗓子叫道,聲音聽起來無比淒厲。
“老子什時候過你了位置我就放過你?”刀疤臉冷冷地回應道,“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勞煩你跟我們一同走一程吧。”
一陣混亂的聲響,這陣混亂一直持續到一聲響亮的關門聲才結束,至此,這個黑黝黝的盒子終於完全陷入了沉寂之中。
······
三人沉默地坐在了桌前,喬茜望了兩人一眼,對羅夏道:“吧,聽出什了?”
羅夏搖了搖頭,聽錄音時他隻覺得噴嚏有些太慘了,而且他能感覺得到,對於地精的這種歧視幾乎已經融進了鐵犀那群人的思想,並沒有覺得有什不好,就像呼吸和喝水一樣自然,如此看來,地精在人類國度的生存狀況確實很糟糕。
於是他被喬茜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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