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金枝玉葉懶回顧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郭星 本章:第十六回 金枝玉葉懶回顧

    這日,風平雲靜,陽光爛漫,撒在寬大的官道上,猶如一條金光大道,趙君賦眼神迷離,懶洋洋的騎在馬上,偶然悠悠的吸了口氣,頓覺身心暢快無比,精神長了許多,可就在這時突覺得身後異動,回身一看卻什也沒有。

    高瞻遠道:“趙公子也覺察到了。”趙君賦不太確定:“可能我多心了。”三覺笑吟吟道:“躲了三天依舊沒有躲開,而且這批人身手又比前幾天的高了許多。”高瞻遠和趙君賦心中一凜,自己還沒確認是否被包圍,而三覺已經將來人的底細說了出來,其功力修為可見一斑,二人均覺不如。高瞻遠壓低了聲音:“大家小心,趙公子看好藍美人和段姑娘。”說著勒了下韁繩,排到了後麵。

    清風掠過,帶著樹枝呼呼作響,風聲既定,前麵已經出現了三個勁裝大漢,卻不是什黑衣人,為首一人約莫四十來歲,神情氣宇軒昂,看樣子是個慣於發號施令的人物,其餘二人分列兩側,年紀也就差不多三十多歲,一樣望去就知是久經江湖風浪的高手。

    高瞻遠眼眸一緊,打馬上前,起手道:“朋友,我們是過往的客人,還請行個方便。”那人道:“閣下可是雲龍幫二當家高大俠。”高瞻遠道:“大俠二字,愧不敢當,在下和朋友素未謀麵,朋友何以知在下名諱,莫非前幾日打過照麵?”那人哈哈大笑:“高幫主是場麵上人,大理境內無人不知,不過在下不喜歡拐彎抹角,鄙主人確實久慕藍美人的奢華,可是要讓雲龍幫親自奉上是不可能的,是以才行此下策。”

    高瞻遠猜他們就是衝著藍美人來的,就道:“敢問貴主人名諱,不知和雲龍幫有何嫌隙。”那人道:“嫌隙倒是沒有,不過今日之事還希望高幫主不要插手。”高瞻遠坦然一笑:“閣下說笑了,在下身為雲龍幫的二當家,藍美人事關鄙幫興衰,試問高某豈能袖手旁觀。”那人笑了笑道:“高幫主誤會了,此前的確是衝著貴幫藍美人而來,可今天我隻想請這位姑娘跟我們走一趟。”說的卻是段凝露,高瞻遠一奇:“段姑娘?”說著看了看段凝露。

    趙君賦一聽,亦是一愣,上前道:“不知段姑娘和幾位有何瓜葛,還是有什地方得罪了諸位。”段凝露雖覺莫名其妙,不過隱隱已經猜到了他們的意圖,拉了拉趙君賦的衣袖道:“我和他們不認識,我死也不和他們走的。”

    那人似乎聽到了段凝露的話,道:“段姑娘請放心,我家主人再三交待過,決不會怠慢了姑娘。”段凝露道:“我才不信呢,我就不跟你走。”那人笑了笑,道:“姑娘執意不肯,在下隻好得罪了。”言辭之意是要動武,趙君賦忙道:“且慢,尊駕何不把話說清楚,若是段姑娘家人,我們也好幫忙送至府上。”

    那人見說,心道:“原來他們不知道段姑娘的身份。”就道:“段姑娘和鄙主人有莫大的淵源,段姑娘走失這段日子,我家主人甚是掛念,是以鄙主人想請姑娘賞光,以敘間或之情。”

    段凝露道:“你家主人是誰,你又是誰,平白無故的要抓我,肯定有陰謀。”言語就像負氣離家的小姑娘,趙君賦被她們搞糊塗了,對段凝露:“你到底和他們認不認識。”段凝露道:“真的不認識。”見趙君賦不相信自己,就對三覺道:“師父,你可要保護徒兒。”

    三覺道:“師父也被你們搞糊塗了,不過誰要是想傷害我徒兒的話,師父可不答應。”段凝露忙躲到他的身後道:“還是師父好。”趙君賦見此就對那些人道:“對不起,段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尊駕的話不清不楚,在下很難將段姑娘托付給你。”那人冷冷的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老夫就不客氣了。”腳步一掂,嗖的一聲,直取段凝露,高瞻遠料知會有一場惡鬥,心下早有準備,可直覺身影一晃,就已晃過自己,心下一驚,不想此人身法如此之快。

    三覺看準了這人的身形,側身期了過來,伸掌抵住了這人,單掌一翻,壓製住了他的身法,那人見不得突,身法回旋,雙掌翻飛,與三覺攪在一起。那人飄了過來時,趙君賦頓覺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胸口壓抑,牽動氣血,知對方是內家高手,此刻見這人和三絕一經交手,就是上乘功力對決,招式變化諱莫如深,自己完全摸不到掌路,要是自己和他對敵恐怕隻有逃跑的份,隻好伸手護著段凝露。

    剩餘的二人也跟著衝了過來,高瞻遠豈能放過他們,拔出長劍擋住了那兩人。

    高瞻遠和這二人一經交手,招式若行雲流水,轉瞬之間已過了數十招,頓覺壓力倍增,一柄劍和一根烏寒鐵尺猶如滿天花雨,逼的自己喘不過氣來,不過感覺一人劍招似曾相識,細想之下方知是前些天老人坡逃走的那人,自己對他的劍法還頗為熟悉,而另外那人的鐵尺猶如幽靈,自己完全找不著道,是以將所有的攻勢集中在那人身上,至於那使鐵尺的人自己隻好一味避讓。

    三覺於他過了近百餘招,依然掌法齊整,勝負未分,掌緣擦碰,呼呼生風,內力更盛似從前,不敢怠慢,猛吸一口氣,鼓動真氣鬥了起來,那人也是一驚,原本將高瞻遠一行人的底細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他知趙君賦功夫淺薄,本以為隻有高瞻遠比較棘手,沒想到憑空多了一個厲害的老頭子,隻是自己在武林打滾了數十年,卻從未知道有這號人物。

    趙君賦一邊照看段凝露,一邊看這些人對招,不禁看的入了神,趙君賦自幼習文,悟性很高,對於招式的領悟一點即透,雙手情不自禁的模仿了起來。段凝露可沒心思武學,隻希望三覺能將他們趕走。

    不多時,那人雙掌一架,猛的一掌補了上來,可變換之際,不免留有空隙,三覺見掌力夯實,不敢硬接,卻也看到中路的空隙,一掌回撤,讓開空間,卻以退為進,從下而上,逼向那人,那人一驚,若是讓他一掌拂上,輕則筋脈俱廢,重則可就身亡,雙手急忙一攔,內力一轉,身形一穿,從三覺上方飄過,一招一式秒不可言,三覺一個回身收住了身形,那人緊守門戶,靜待三覺出招。

    三覺吐了口氣,讚道:“好一招‘浮雲蔽白日’,還以為雲嶺三友在楊大人府上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功夫生疏了呢。”其餘二人見有人道出了他們的名號,收了攻勢,跳到了那人身後,高瞻遠也挺劍站在了三覺身旁。

    那人道:“閣下好眼力,我三人已有十多年不問江湖事了,居然還認得我們,敢問如何稱呼。”三覺道:“老頭子我乃山野草民,說出來你們也不知道,想必閣下就是重行客於萬吧。”高瞻遠道:“原來是於大俠,那用劍的這位朋友就是流雲飛劍丹丘生,而閣下就是一尺天寒岑夫子了吧。”

    丹丘生道:“老人坡一戰你我不分勝負,令我大感失落,不想今天又有機會一分高下。”高瞻遠笑了下道:“不過高某怕輸在閣下的自知之明這一招下。”丹丘生一聽此話,縱然老練縱橫,臉上也不盡一陣紅,哼了一聲,不再話下。

    於萬道:“既然閣下知道了我們的名號,那就乖乖的把段姑娘交出來吧。”高瞻遠道:“三位也是享譽武林的前輩,今日怎和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計較起來,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於萬道:“我三人自入楊大人門下,雲嶺三友的榮辱就早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三覺道:“三位果然忠心為主,不過老朽不明白的是本來你們是要搶藍美人的,怎今日卻要為難我徒兒。”

    於萬道:“說不上為難,方才老夫也說過,絕不會虧待這位姑娘的。”三覺欲待回話,不想空中已經飄過來個聲音,那聲音如若洪鍾,隻聽道:“雲嶺三友藏頭露尾,已是鼠輩所為,如今卻又要以下犯上,當真是大逆不道。”

    於萬聽聲音,臉上微微變色道:“他們怎來了。”丹丘生道:“不知道,聽說前些日子他們就已經出了昆明城。”於萬道:“不是冤家不聚頭,他們本就是衝我們來的,找到我們並不稀奇,隻是沒想到在這出現。”岑夫子道:“他們一來,對我們不利,我們是不是暫且撤退。”於萬哼了一下“就憑他們還不能把我們怎樣,更何況局勢如何或未可知。”說著說著眼神瞟向了段凝露,嘴角露出了一絲絲陰沉的笑容。

    三覺聽這人的聲音,就知是淬煉的內家高手,聽他的意思好像和雲嶺三友還有過節,似有欣喜道:“看來今天夠熱鬧的。”接著提氣道:“朋友要想湊湊樂子,就快現身吧,要不我老頭子可不伺候了。”來人是敵是友尚未明了,三覺依然泰然自若,高瞻遠是從江湖上滾過來的,聽三覺這一說,倒長了幾分意氣。

    趙君賦不禁心下擔憂,本來以二敵三就處於下風,若來人是衝著藍美人來的,那可真是禍不單行了。段凝露滿心驚恐,顧不得其他的,隻緊緊地靠著趙君賦,希望找到一絲平靜。

    不一會又傳來一聲長嘯,忽東忽西,隨著風聲轉瞬即逝,趙君賦看了看四周,依然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高瞻遠警示道:“大家小心,剛才是他們傳訊的信號,看來非止一人。”

    於萬似乎耐不住性子,大叫道:“故弄玄虛亦非光明之舉,昆侯七秀卻原來是蛇鼠一窩。”而後又聽到那聲音哈哈大笑:“隻可惜雲嶺三友不是會抓老鼠的貓。”話音未落,一人已從半空中飄了下來,其身法的輕盈乃趙君賦生平未見。

    那人一落下,四下陸續就跟著出來了六個中年人,如同從地獄冒出來一般,三覺麵色一動,微微一震,暗道:“昆侯七秀,這不是高相國的屬下嗎。”高瞻遠見他現身,不覺又驚又喜,高智升欲求藍美人,起碼他們不是敵人。

    那人掃了一下眾人,對於萬道:“於大俠,別來無恙。”於萬哼了一聲,負手而立,不予理睬。丹丘生忍不住怒氣:“就憑七個毛賊就能捉拿我們,陳大人未免太兒戲了吧。”

    那人淺笑道:“豈敢,雲嶺三友是名滿武林的前輩,武功卓著,大理誰人不知,我等怎會不自量力,不過加上我這些兄弟總該可以吧。”還沒說完,就聽蹄聲雷雷,前後各衝過來一隊騎兵,那兩隊騎兵一上來就圍住了眾人,雲嶺三友靠在一起,以防突襲。

    高瞻遠上前道:“原來是明州路雲莊莊主陳大俠,聽聞數年前晉升為高相國近身侍衛,看來其言非虛,在下雲龍幫高瞻遠,陳大人可否記得在下。”那人道:“雲龍幫的高幫主,在下怎會不認識,當年多虧貴幫,陳某方能苟延殘喘。”

    高瞻遠道:“陳大人客氣了,如今高某正要前往相國府進獻藍美人,如今見到陳大人,高某亦功成願遂,隻希望高相國能不忘我諸葛幫助所求。”說罷,取出藍美人,遞了過去。

    那人陰森森的笑了下:“諸葛幫主果然識大體,既然諸葛幫主相信我家老爺,那我家老爺也定會完成諸葛幫主所求,在下替我家老爺謝過高幫主。”高瞻遠回敬道:“有勞陳大人,若非今日情勢特殊,高某必定重謝。”那人將藍美人給了另一個人,道:“不錯,不過今日我們可並不是為了藍美人而來。”說完就來到趙君賦的馬前。

    三覺不知他的意圖,暗自提氣,以防他突然發難,誰知那人翻身下馬,伏地跪了下來,其餘一眾齊齊伏地,隻聽那人拜道:“臣昆明侯高相國屬下禁衛司武鄉朗陳壽含拜見公主殿下。”

    此語一出,三覺、高瞻遠、趙君賦一陣啞然,趙君賦張大嘴,始終合不上,驚疑的看著段凝露:“你是公主?”段凝露道:“是又怎了,少見多怪。”趙君賦道:“那你為什不早告訴我。”

    段凝露卻道:“你又沒問我。”趙君賦想了想,似有所悟:“哦,難怪不讓我叫你的名字,原來你怕別人認出來。”三覺一旁一笑:“於大俠口口聲聲要段姑娘麵見楊大人,原來早知公主的身份。”於萬昂首挺胸,不理不睬,擺足了傲慢的姿態。

    高瞻遠道:“沒想到姑娘是我大理明公主,以前雲龍幫多有得罪,還請公主海涵。”說罷,欠身一禮,段凝露忙道:“高大哥別這說,我還感謝你們收留我呢。”趙君賦突覺自己無趣,哎了一聲:“弄了半天我成嘴糊塗的了,還大言不慚的保護公主。”

    段凝露反駁道:“哇,你是不是以為公主真的很好,你別看他現在跪在這,等會說不定就來抓我。”趙君賦不知大理內事,自然不太相信她的話,可三覺倒是覺得其中有內情,道:“先不要爭了,事情沒這簡單。”段凝露道:“你看,還是師父憐惜徒兒。”

    陳壽含起身道:“在下奉接到高相國的密令,言雲嶺三友在楊城附近出現,他們曾受叛臣楊允賢指示劫持天命帝,是以舉國通緝,而前不久公主私自出宮,陛下和高相國甚是擔心,遍撒人手尋找公主,不想讓我等遇到了公主,實乃皇天庇佑,還請公主殿下回宮。”

    段凝露道:“我不回去,除非你們答應不再逼我……。”陳壽含忙道:“公主貴為金枝玉葉,小人豈敢違逆。”段凝露道:“呸呸呸,你們要不逼我嫁給吐蕃王子我能逃出來嗎。”

    陳壽含聽此,動容道:“公主殿下,請注意你的言辭。”段凝露見他動怒,就道:“看吧,狐狸尾巴這不露出來了。”一旁的於萬冷冷的笑道:“看來大逆不道的是昆侯七秀啊。”

    趙君賦一旁靜靜地聽著,已知大概,按說要逼嫁的話也該是皇上相逼,怎輪到外臣逼迫皇室。可聽聞這幾年大理政亂,倒覺無可厚非,想到自己是外國人不好幹涉,但段凝露跟隨自己一段時間了,自己豈能忍心讓她成為達官貴人弄權的籌碼。道:“哦,外臣逼迫公主外嫁,這倒挺新鮮。”

    陳壽含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又是什人,有什資格插手國家大事。”趙君賦道:“不才宋朝人氏,無意插手什國家大事,倒有興趣管一管強搶民女一類的事情。”

    陳壽含仗著人多勢重,不屑與他說話,起身道:“公主殿下還是乖乖跟小人回去,否則殃及了你的朋友,可不是公主殿下希望看到的。”語氣瞬間變成命令的口吻,三覺聽著刺耳,插道:“這位朋友說話未免大不敬了吧,公主殿下想回就回,怎能受奴才們的擺布。”說到奴才時,還特意加重了下語氣。

    陳壽含一聽,分明是辱罵他們,惱羞成怒:“哪來的糟老頭,敢在這胡言亂語。”三覺道:“我老頭子是糟,可再糟好歹還是我們大理明公主的師父,算起來還是個太傅的頭銜。”說完竟得意的哈哈大笑,段凝露聽著有意思,亦笑道:“師父,我一定稟明父皇,就讓您做我的太傅。”

    陳壽含氣的臉麵發紅,叫道:“死老頭,看來今天你是護定她了。”三覺道:“陳大人何必多次一問呢。”那人憤恨的瞪了他一眼,接著對趙君賦道:“公子不是我大理人氏,這都是我們大理的事情,不想讓宋朝人牽扯進來,否則若是敝國以為向貴國發難,那公子可要好自為之了。”

    段凝露聽他問趙君賦,一往深情的望著他,段凝露希望趙君賦能袒護他,可又怕他會受到傷害,不知該如何是好。趙君賦卻淡淡的道:“哎,我從小家窮,受盡了富人們的欺負,好不容易認識了位公主,這樣的好機會我自然不會錯過。”雖把自己說的像勢力小人,可段凝露一聽之下,心緒柔情萬千,一汪晶瑩的淚水模糊了眼眸。

    陳壽含嗤笑了一聲,連聲道:“好……好,那高幫主呢。”高瞻遠就知他會問自己,心底還是不希望段凝露受到傷害,可自己和趙君賦二人不同,自己不但與陳壽含有些交情,而且此舉有可能關係雲龍幫的利益,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趙君賦倒是看透了高瞻遠的心思,就道:“高大哥既然完成了使命就先請回吧,日後有暇,小弟定會登門拜訪。”

    高瞻遠臉上有些過意不去,道:“可你們。”趙君賦打斷道:“小弟知高大哥的心思,你和我們不同,一舉一動關乎雲龍幫興衰,畢竟不是你一人的事情。”高瞻遠深情的點了點頭,就對陳壽含道:“陳大人,高某人不便插手,但還懇請陳大人能高抬貴手,畢竟段姑娘乃我大理明公主。”陳壽含道:“在下隻是奉命辦事,既然高幫主袖手,那最好不過了。”

    於萬知道昆候七秀的底細,隻有陳壽含、蕭肅和許由三人是橫練武學高手,其餘四人是軍中提拔的好手,自己三人足能應付,可如今平添了一對騎兵,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就道:“看來陳大人很忙,即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陳壽含大叫道:“今天是我三喜臨門,你們誰也別想走。”話音甫落,六人已經掣出兵刃,騎兵隊拉開了陣勢,隻聽陳壽含道:“將這一幹人等給我拿下。”說完便即蜂擁而上。

    他們人數眾多,可一擁而上競然井而有序,像是來之前就預測到了這種結果。其實陳壽含在現身之前就把局勢都安排好了,要是順利固然最好,否則就隻能武鬥解決,他料想三覺是個硬茬,為求一擊生效就命蕭肅和許由攔住三覺,自己抵住趙君賦,這樣一來段凝露失去了保護,就讓武功較弱的湯武趁機去劫持,餘下的冷敘誌、史桓溫、華子虞三人率隊去纏鬥雲嶺三友。

    三覺眼疾手快,見陳壽含、蕭肅和許由身影一動就早已出手,三人身法迅捷,眨眼間已撲了過來,三覺看準了勢頭,躬身一彎,雙掌一撮,哪知這時陳壽含摹得閃身一退,三覺一楞,已見身後蕭肅和許由已經突了上去,分襲左右兩肩。三覺頓時醒悟,此舉不在壓製自己,而是分散注意力,實取段凝露。

    陳壽含自己身形流轉,同時盡平生之力,猛地一掌擊向趙君賦。趙君賦突見陳壽含來襲,急忙拉著段凝露翻身下馬,掌力擦身二過,二人腳步還未站穩,陳壽含次招已經逼了過來,趙君賦猛覺一股淩厲的掌力浸透後心,心下一涼,辛好前番的打鬥有心準備,顧不得拆招,攔腰抱住段凝露,身形往後疾轉,以求死逃生,二人處境非常凶險,可段凝露身在趙君賦的懷中反覺多了幾絲安寧。

    趙君賦回旋之際,內力即起,腳下踏穩之後,隨手放開段凝露,運足氣力,雙掌平出,硬生生的接下了這道掌力。陳壽含突覺內息受阻,內力反衝氣海,大吃一驚,暗罵:“想不到這臭小子內功這厲害。”急忙收斂內息,壓製翻湧的氣血。

    趙君賦慌忙出招,準備不足,出掌部位和力道都拿捏的不到位,被餘力波及,隻覺猶如一柄大錘砸在了胸口,雙腳一滑,跪在了地上,一口血漿直衝咽喉,噴了出來。段凝露見他受傷,忙扶住道:“你怎了,還好吧。”趙君賦氣血翻湧,又吐了一口鮮血。

    一旁湯武看準時機,飛身衝了過來了,伸手就要抓段凝露的肩膀,眼見就要得手,突覺麵前灰影一滑,不知是何物,遲疑之際,直覺肩頭劇痛,一股大力猶如狂風般把自己打出了丈餘地。

    卻是趙君賦吐了幾口鮮血,突然內息暢通,見湯武發難,不加思索,出掌打了出去,湯武本就功力淺薄,又加以為得手,自然得到豐厚的犒賞,那還有心思趙君賦。

    湯武咦了一聲,沒想到陳壽含的一掌競沒起多大作用,陳壽含也出乎所料,見一擊不成,又期身襲了過來。趙君賦見雙雙襲來,深吸幾口氣,調整了下內息,暗記自己所學的掌法,競接住了陳壽含數掌的進攻,那湯武的招數雖然輕靈,可在趙君賦渾厚的內力下競發揮不出半點作用。

    幾招已過,陳壽含沒想到趙君賦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好手,當即不敢怠慢,使出平生所學與趙君賦打了起來。起初趙君賦依招掌法盡取守勢,幾招下來慢慢感覺掌法似和自己內息遙相呼應,招式越來越得心應手,當下怯心稍去,拈個字訣,掌力一掌猛似一掌,已漸漸的露出攻勢。

    陳壽含見他掌法越來越奇,全然不同尋常路數,而且掌力越來越猛,不由得暗暗稱奇,當即手掌之上加了幾成力道,趙君賦見自己嶄露頭角,心下得意,可不想陳壽含這幾掌,掌掌力道夯實,每每相對,幾欲震散體內的內息。

    不多時,陳壽含雙掌翻飛,依然壓製住趙君賦,趙君賦想撤身逃出來,可去路已被陳壽含封死。陳壽含見他心緒漸亂,嘴角一笑,猛吸一口氣虛拍一掌,趙君賦不識虛實,單掌倒豎,意欲攻守兼具,卻不免門戶大開,陳壽含左掌一晃,右掌早如毒蛇般拍了過來。

    趙君賦眼前一晃,比及發現右掌偷襲時,依然晚了,腦海一片紊亂,不知如何應對,危機時刻隻聽一個聲音道:“當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名無我者,我既都無,其如幻耳。”朦朧之中短短的這一句話似觸動自己的心念,牽動內息,雙掌不自然起手相迎,真氣猶如決堤之江河,四處狂奔,無處宣泄,突然直覺手掌被一股大力衝撞,可猶如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自己被這一力道衝撞,似已清醒,隻見陳壽含踉蹌的退了幾步,穩了穩腳步方道:“想不到你年輕輕的,卻好深厚的內力。”

    趙君賦靜思一想,方知是三覺提醒了自己,原來三覺依然瞥見趙君賦遇到了險招,可自己苦於受製蕭肅和許由無法抽身,隻好孤注一擲,念起本門心法要旨,卻無意間指點趙君賦,解了此圍。

    陳壽含穩住了內息,見趙君賦內力陡增,心想:“辛好這小子隻求自保,若是剛才他用力反擊的話自己非受重創不可,看樣子這小子空有一身內力而不知如何運用。”陳壽含本想料理了趙君賦後,方集中精力擒獲雲嶺三友,如此看來希望不禁越來越渺茫。

    眾人混戰了一柱香時間依然未停歇,這邊趙君賦和三覺等人雖沒有受傷,可招式依然不出起初的靈活,另一邊雲嶺三友對抗一隊騎兵也非易事,雖然騎兵隊有所損傷,可戰局還在昆侯七秀的人手中。

    眾人又混戰了一會,於萬越打越浮躁,他素知皇家衛隊,個個驍勇,今日方知不但驍勇而且難纏,暗想:“今日之事依然無望,空耗下去,於我們不利。”大叫一聲:“撤!”他本來打算趁亂劫持段凝露,誰知竟然多出一大隊騎兵來。

    丹丘生和岑夫子會意,避開昆侯七秀這三人,一尺一劍殺出了條血路,逃了出去,於萬道:“陳兄,於某告辭了,他日有緣再敘了。”說罷,一聲長笑,繞林不絕。

    陳壽含一聽,心下大怒,可這一怒不免分神,趙君賦一掌早探了進來,陳壽含一驚,饒是自己輕功非凡,飛身避開了這一險招,退後幾步道:“大家不要放走了公主。”眾人也不追擊雲嶺三友,而是合圍趙君賦等人。

    衛士一股腦的圍了上來,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這樣一來趙君賦就顯得招架不過來了,漸漸的脫離了段凝露,湯武見有機可乘,一個縱身鑽了過去,直取段凝露,段凝露見湯武飛身過來,驚叫了起來,慌不擇路,亂跑了起來,湯武嘴角一笑,伸手點了過去。

    突然手指一痛,猶如戳在鐵石之上,定睛一看,卻是點在了一柄劍上,扭頭一看卻是高瞻遠,湯武大怒:“高幫主怎說話不算話。”高瞻遠道:“段姑娘是我大理明公主,尊駕身為臣子卻一再忤逆皇室,高瞻遠身為大理子民,勢難再袖手。”湯武大怒,挺出長劍劈向了高瞻遠,湯武哪是高瞻遠的對手,可高瞻遠礙於他的身份也不敢還擊,隻好招招避讓。

    三覺見情勢不利,勉力逼開蕭肅和許由,衝進騎兵隊,搶過了杆長矛揮開眾軍士,運氣向陳壽含後背擲去,陳壽含聽風辨形,閃身避過,三覺拉住趙君賦跳出了包圍圈,道:“走。”

    二人舉手間已經奪了馬匹,兩腿一夾,那馬潑風般的跑了出去,趙君賦把馬頭一掉,迎上段凝露,伸手一抓,把段凝露拉上馬背,高瞻遠見眾人脫身,長劍回圓,道:“高某多有得罪,待日後負荊請罪。”說罷翻身上馬,跟了上去。陳壽含鐵青著臉,吼喝道:“快追。”又對湯武道:“傳檄於路總兵務必給我攔下。”眾人上了馬,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趙君賦四人棄了大路,往小路上跑去,騎兵目標較大不易通行,陳壽含就讓騎兵帶著藍美人回複高相國,自己率人追了上去。四人跑了一個多時辰,看了看後麵沒有人追上來方鬆了一口氣,此時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經過一番激戰和一陣狂奔四人漸感體力有所不支,段凝露首先叫苦道:“師父,我看後麵沒人了,咱們還是歇會再走吧。”

    三覺道:“不行,他們趕不上來,不代表地方軍營不出兵攔截。”段凝露哀怨道:“哎呀!可我實在累的不行了,還不如讓他們抓去舒服呢。”趙君賦打趣道:“咳,你早這說,我們就不用和他打了,我還差點把我小命賠上。”段凝露隨手拍了他一下,“去……你的。”可口幹舌燥竟然發不出聲來了。

    高瞻遠見狀,就道:“前輩這樣一味的跑也不是辦法,畢竟馬也累了,還是稍微休息下吧。”三覺看了看眾人,個個滿臉油光,略帶蒼白,就道:“好吧,就到前麵的山腰上去避一避。”四人折路奔了上去。

    趙君賦勒住了馬,想先讓段凝露下來,可段凝露想翻身下馬都沒力氣了,不料一斜滾下馬來,趙君賦急忙扶起她,道:“咳,有這累嗎。”段凝露不想多說話,口中慢慢道:“不行了,我得歇會。”趙君賦看了看她的麵色蒼白,全無血色,手心冷汗沁出,伸手探了一下脈搏,直覺脈搏如同深淵一般,若有若無若不集中精神似感覺不到,心下驚慌,“你怎了。”可段凝露似聽不到趙君賦的講話,雙眼迷離,昏睡了過去。

    三覺忙過來探了下一脈搏,不意眼眸一緊,臉色一沉,趙君賦感覺不妙,忙問:“前輩,段姑娘怎樣啊?”三覺又試了一下鼻息,緩緩道:“段姑娘氣息微弱,中氣不足,似受了嚴重的內傷啊。”

    趙君賦一陣納悶,滿腦子在問自己,“怎會受傷呢,我明明是寸步不離的……。”突然眼睛一亮,叫道:“肯定是那陳壽含一掌,一定是被餘力所傷。”原來趙君賦硬接陳壽含那一掌時,段凝露就在身邊,想那一掌餘力不僅傷了自己,還牽連了段凝露,段凝露沒有內力根基,雖然受傷,可當時隻覺氣悶,並無其他,倒沒在意,然後眾人一陣狂奔,顛簸勞碌耗費心神,是以牽動內傷,越來越重,以至於跌下馬來。

    高瞻遠道:“難怪公主這憔悴。”三覺忙道:“公主身體虛弱,需要真氣維係心脈,三人中你內力屬陰柔一脈,能與女子陰氣相融。”趙君賦聽著糊糊塗,道:“可我不知該如何做。”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書劍論英雄》,方便以後閱讀書劍論英雄第十六回 金枝玉葉懶回顧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書劍論英雄第十六回 金枝玉葉懶回顧並對書劍論英雄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