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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人也不及多看,靳氏已帶張瑾與平哥兒行到了二夫人跟前,有個紅衣裳的圓臉丫鬟上前放下繡墊。
張瑾原以為就她與平哥兒要跪,不想繡墊卻是三個,果然靳氏居中,端正的向二夫人磕了三個頭,又奉了茶道:“孫媳隨三爺南下外放,六年未歸,不曾侍奉夫人左右,委實有愧。如今來向夫人請罪,隻求原諒孫媳的不孝。”
“這是哪兒的話,你隨老三去徽州,原就是老太爺的意思。你若留下來,豈不是對老太爺不孝了。”
二夫人伸手虛扶起靳氏,臉上笑容如綻出了菊花,她慈愛的看著地上跪著張瑾與平哥兒,各賞了隻和田白玉如意雙猴佩。兩人道謝著接了,她的目光卻隻落在平哥兒身上。
“這就是平哥兒?”
張瑾已經習慣古人重視子嗣的程度,此時不等靳氏提醒,她就輕撞了一下平哥兒,領著他與二夫人請安。吉祥話也是一早練過的。
差不多的話,大約從更的孩子的嘴出來更討喜,二夫人笑盈盈的看了身邊丫鬟一眼,平哥兒就被人抱到了二夫人身邊。
平哥兒雖然性子安靜,但並不怯場。眾人的目光雖匯聚在他一人身上,他也並不畏懼躲閃,反而衝二夫人微微《 一笑,喊了一聲“曾祖母”。
“可真是個好孩子。”二夫人這下更高興了,拉著平哥兒不鬆手。
就連下首的二太太也笑了笑。道:“可不是,難怪夫人高興,這可還是您頭一回聽到孩子喊‘曾祖母’罷?起來,升哥兒也一歲有餘了,老二媳婦也該早些教好他話才是,可不能總是咿咿呀呀,叫那些丫鬟都慣壞了。”
老二媳婦的就是啟二奶奶,她比靳氏年長幾歲,生得柳眉鹿目,穿著醬紫色繡杏黃如意繞枝長比甲。因其氣質過於溫婉。頭上珠翠都是豐盛,但卻顯得負荷不住。
果然,她的聲音態度也是婉轉有餘,聲量不足:“太太得是。回頭我定好好教訓她們。不敢慣壞了升哥兒。”
竟這般唯唯諾諾!
張瑾心吃驚。雖然已聽了啟二奶奶不如和大奶奶,卻也沒想到弱勢到這樣明顯。
靳氏開口道:“荷姑,還不向你祖母、伯母們請安。”
這一。二太太張開還要話的嘴就不好了,張瑾連忙帶笑恭敬的向二太太,和大奶奶、啟二奶奶請安。
接著,平哥兒也從二夫人的炕床上下了來,與他姐姐一樣規矩的向眾人請安。
末了不隻長輩,還要與姐姐弟弟們見禮。
張瑾這一輩現如今有姐妹兄弟七人,元姑娘張琇,三姑娘張瓊是二房和大奶奶所出,二姑娘張瑤是長房啟二奶奶所出,四姑娘張珍則是長房庶出。
升哥兒行七,今年才一歲多,穿著件猩紅氈被乳娘抱在懷。
親伯母啟二奶奶並不多話,名上的堂伯母和大奶奶卻十分親熱。
和大奶奶比啟二奶奶還要年長有些,偏穿得十分鮮豔,好在她生得桃腮風言,顧盼生輝,令人隻有眼前一亮的份兒。
她先摟著平哥兒誇了一通,然後又拉著張瑾左看右看,嘖嘖稱讚:“當初荷姑還不到兩歲,如今一晃眼就這樣大了,看看這粉雕玉琢的樣子。三弟妹可別生氣,我覺著荷姑將來是必要青出於藍的!”著又溫的問了荷姑在徽州的景況,可讀了書,喜歡吃什,一下子將氣氛推得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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