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宛竹笑著和她打鬧起來,鬧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原是請戚宛竹到練功台觀戰的。她雖嘴上不情願去,心卻暗暗期待著。隻因大哥在和自己過招之時,總惦念著她是個女孩子,年歲又輕,從不會使出十全十的力氣來,這次竹淵以江戶前輩的身份與他對戰,反倒能讓她看到兄長戚劍法的精髓之處。
“去吧去吧,”程子立推著她,一路將她推出院門,“不要你不想去,心都不在這了,我還要你的人在這兒作甚?”
“我隻是想看阿筇的劍法罷了!”
戚宛竹回頭辯解。
“我知道,知道,”程子立隨口應答,手上一用力,她就被自己推得踉蹌幾步,“你們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看不懂也不喜歡,就不和你一起了。”
戚宛竹點頭,又叮囑她快回屋暖和,腳下沒有耽擱,朝練功台的大院走去。
戚宛竹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也不喜歡身邊有婢女廝伺候著,她送走了戚宛竹,回頭一看,偌大的院落卻一個人也沒有,風也不知在何時停了,空氣安靜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她靜站了一會兒,心忽的不寧起來,眼前浮現出兒時,她和姐姐、阿竽在這院子玩耍嬉鬧的場景。稚嫩清爽的笑聲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回響。她幾乎能清華看到程子木臉上燦爛的笑容,那張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害得她身體一僵,屏住呼吸。可再看去,陰沉的院落仍是方才那個院落,哪還有三個嬌明豔的活潑身影?
程子立微微仰頭,看著已經黯淡的空,吸了吸鼻子,也不再在這做停留,踏進房間。
阿竽也走了,這會兒隻剩了她一個人,熱鬧過後,心總不知為何空落落起來。她垂下眼,回身合上門。
——“吱嘎”。
門扇被她關上的那一刻,她頓住,像是感應到了什。她好像感覺到身後有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身影顫抖。
“姐姐……”程子立呢喃一般,爾後回過神,驀地回頭。
隻見對麵站著一個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雙眼通紅,嘴唇顫抖著,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見她轉過身,女子終是忍不住,眼淚瞬息滑落,砸在地上。
怎會?怎會?
程子立雙眼迷茫,看著眼前同照鏡子一樣的場景,也從眼滾落出淚珠來。她時常在夢見到姐姐,卻從沒有這樣真實過。
程子立抬腳,卻發覺兩腿發軟,走路也像踩在棉花上一樣不真切。她抬起手,又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姐姐?”
對麵的女子拚命點頭,想從口中發出聲來回應,喉間的哽咽卻讓她吐不出一個字。程子立突然勾唇笑了,急急地想走到程子木身邊,腳下卻踩到裙擺,朝前摔過去。她閉上眼,麵色蒼白,眼淚又滾落下來,隻怕好不容易得來的幻覺就要摔沒了。
但她沒有摔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眼前一暗,她卻撲進熟悉的懷抱。淡淡香味鑽入鼻尖,程子立倏地睜開眼,緊緊抓住女子的衣襟,雙目圓睜,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姐姐!你真的是姐姐!”
“阿意……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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