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木幾乎像本能一樣低喃著重複他的名字，過了好久，緩過神色來，才輕輕推開他，抬起頭，雙目中的水汽看在玄冥眼，竟比那桃花更令人心醉。她用力捏了捏玄冥的手，眼神認真無比，一字一頓，“玄冥，謝謝。”

    他眼神描摹著她的麵容，微微眯了眼眸，止住了她的話，“不要謝謝。”

    “不，”程子木用力搖頭，“我這拚命地想開口話，就是想告訴你我有多感謝你——若不是你那將我從泠河邊救起來，程家就再也沒有一點血脈了。”

    她著，麵上浮出戚戚然。

    玄冥沒由得生出幾分心虛，想起那他差一點就被成煥誤了大事，將程子木一人留在冰冷的河岸，心中又疼又悔。好在盡管目的不純，結果卻是好的。他抓緊了她的手心，慵懶的眸子難得正經而晶亮，“以後，我定再不負你。”

    程子木聽不懂他突然來的這一句，眨了眨眸子，“你幾時負了我？”

    玄冥不再接話，勾唇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塊碧綠的腰墜兒，塞在程子立手。那玉石溫潤水靈，拿在手中一片梁爽，直惹人喜歡。她翻看腰墜，隱約記得，玄冥和竹淵腰間都有這快腰墜兒，可是別人卻並沒有。

    程子木有幾分不解地抬眼朝玄冥看去，他似笑非笑地，沒有張口，卻將腰墜兒又拿過來，親手將它懸在程子木的腰間。這親密的動作惹得她有些不適，別過眼沒有去看。

    玄冥完了手上動作，抬頭，朝離他們最近的一顆桃樹上看去。她順著玄冥的目光看去，密密麻麻的枝丫間，朵朵桃花開得肆意絢爛，碧綠的嫩芽點綴其中，幾乎要迷了程子木的眼，什也看不到。

    “師父，在上麵熱鬧可看夠了？”玄冥喊道。

    ——上麵沒有動靜。

    “我知道你早就順著笛聲摸過來了，還不下來？樹上站著多難受。”

    竹淵這才用寬大的白袖遮了半張臉，故作嬌羞地從緩緩而降，衣袂翻飛，動作優雅，竟真同上下凡的仙人一樣。程子立目光落在他腰間，果然看見了一串腰墜兒，在白淨的衣衫前越發晶瑩剔透。竹淵拿眼睛瞧了兩人一眼，低聲道，“我隻聽到了曲子，其他什都沒聽到的。”

    玄冥不理他的矯揉作態，“正好師父在這，做個見證人。阿情，我之前偶然得到一塊璞玉，便命人仔細打磨，給我和師父一人做了一顆腰墜，還剩了一塊石料，想著以後收了徒弟再。你來了山莊之後，我想起這塊石料，便找出來，親手將它打磨了——你，可願做我的徒弟？”

    四月的山風隱約還有些涼，吹拂在程子木麵上，額前的碎發浮動，弄得她很癢。她怔愣著看著玄冥認真的神色，那張有不出的慵懶邪肆的麵容一下子正經地讓她無所適從——可程子木還是從他不用拒絕的語氣找到了些平日的玄冥，來也奇怪，這讓她多少安心了點。

    “什？”程子木略略思考了會兒，懷疑自己是沒聽清。

    玄冥瞧著她臉上迷糊的表情，勾唇，又問，“你可願做我徒弟？”

    她雖在玄靈山莊呆的時間不久，但通過之前對玄靈山莊的了解，加之近日來親身接觸的感受，她知道這是一個對武功要求極高的江湖門派。若玄冥想收戚宛竹為徒，她絕對相信，可是收自己——一個沒有半點武功基礎的醫生？她眨眨眼，目光詢問。

    玄冥點頭，“你應該知道了，玄靈山莊最重要的成員之一是鬼醫。你本就是大夫，培養醫術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