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憑玄冥如何安慰，她仍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躲在玄冥懷瑟瑟發抖，連看也不敢看竹淵一眼。竹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問生了一張溫潤和藹的臉，卻沒想到竟將這個姑娘嚇成這般樣子，想來是受了不的刺激。

    他歎口氣，背過身，不讓程子木看到自己，衝玄冥道，“將她帶到你的園子去吧，她應是受了不刺激，嚇失聲了。最近一段時間，不要讓她接觸生人，也不要逼她講話，好生待她，等到她慢慢放下了心中的執念，就能開口了。”

    “當真？”玄冥雙眼微亮。

    “當真。”

    竹淵輕歎，回首瞥了一眼程子木，卻發現她不知什時候，悄悄從玄冥懷抬起了頭，拿眼睛打量著他。見他看向自己，忙藏起臉，複而又悄悄抬眼，竹淵衝她勾唇一笑，眼中和煦如春風般的神色倒讓她沒那害怕了。

    他頓了頓，從袖中拿出一支竹笛，遞給程子立，見她不敢接，便讓玄冥替她拿著，聲音溫緩，笑道，“姑娘，我是他的師父，你不要怕。我和你做個約定可好？”

    程子木目光落在竹笛上，有些遲疑，沒有作答。

    “我同你約定，待你能用這竹笛吹一支曲子的那，便是你能開口同玄冥講話的那，可好？”

    竹淵聲音輕柔明亮，是程子木從未聽到過的好聽聲音，直教人心安。她又緊緊盯著竹淵的神色，打量許久，再抬頭看向玄冥，正見他目中隱隱的期待。她垂下眼，緩緩伸手從玄冥手中拿過了竹笛，緊攥在胸前。

    玄冥心中一喜，忙謝了竹淵，便領著她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此後便命人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忙完山莊之事便將成煥搜集來的奇異玩意兒拿給程子木，和她一起擺弄玩賞。竹淵也每和她待一個時辰，教她吹笛子。玄冥雖然總覺得竹淵盯著那樣容易勾引到女子的臉常出現在程子木身前，令他怎都覺著不舒服，可為了程子木能開口和他話，他也顧不得那多，將這些都壓在心。

    其實，連玄冥自己也不知道對女人一向喜新厭舊的他，怎就忽的對一個路上撿來的女子如此上心。可當他看向竹淵凝目吹笛的神情，又低了頭，慵懶鳳目中浮現出淡淡暖意。

    竹淵不也是如此？無緣無故便對他在路上撿來的自己這好，將他一手培養成獨步武林的青年才俊，又將山莊傳給了他，恨不能將能給他的都給了他。

    許是上就要讓他用這樣的方式報答竹淵的恩師情，阿情興許就是上給他的徒弟吧。

    竹淵為了給程子木一個相當長的緩衝時間，也讓她能從自己的傷痛中轉移注意力，有意挑了一支對初學者來難度頗大的曲子，讓她勤加練習。程子木將玄冥對自己一點一滴的好都看在心，也想趕快能開口話，向他表達感謝，便愈加拚命地練。

    終於，在四月山寺桃花盛開之時，她拉著剛處理完山莊事宜的玄冥來到後山桃林。

    “怎了？急急忙忙的？”玄冥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目光落在她挽起的長發上，看著那支太過樸素的簪子，皺了眉，覺著怎看都不適合她，“這簪子是誰的？”

    她比劃了一通，學著成煥的表情動作，告訴他這是她跟成煥要的。

    玄冥抬手便將那簪子拔了，扔在草叢，不等她瞪眼，又從枝頭折了幾朵桃花，插在她髻上，眸光慵懶，含了笑道，“這樣才好，人麵桃花相映紅。那光禿禿的簪子，一點不襯你顏色，阿情。”

    程子木微紅了臉，伸手輕拍了他一下，又讓他坐在石凳上，自己站在一邊，拿出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