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婆婆的話讓曼玉心的石頭總算落下來了，海婆婆有接生的經驗，她沒事，應該就是沒事吧？

    “……婆婆，您能摸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海婆婆白了曼玉一眼，“生出來不就知道了？”

    也是，曼玉放鬆了心情，想的東西自然又飄渺了，“若是個閨女就好了，軟軟糯糯的，都女兒是娘的貼心棉襖，換成兒子就成貼心防彈衣了，嘖嘖……，聽著就不暖和。”

    紅黑線地朝著海婆婆抱歉地笑笑，夫人有時候話連她這個貼身丫頭都聽不大懂，海婆婆這一臉茫然，太正常不過了。

    海婆婆走了之後，紅明顯感覺到曼玉的情緒相較之前好了許多，像是放下了一件巨沉重的事情一般，連身子都顯得輕盈起來。

    “夫人，要用些什嗎？寨子有些心善的人送了點進補的東西過來，您這個時候吃著正好，我去做些過來？”

    好像……，還真有些餓……

    曼玉點點頭，看著紅心花怒放的模樣離開了屋子。

    這丫頭怕也是擔心壞了，曼玉自我檢討了一下，她若是都表現出沒有了主意，紅還不更加驚恐不安？這可不行呢。

    忽然門又被推開，曼玉以為是紅回來了，剛醞釀好極為溫婉的笑容轉過臉去，就見到洛寒那張還算俊俏的臉。

    洛寒眼見著曼玉的笑容瞬間就垮塌下來，似乎覺得那樣也不好，又重新端了一些笑容上去，隻是同之前的比起來，真是虛假到沒邊兒了。

    這女人也太區別對待了，自己的樣子就這樣不受待見？

    “寨主，雖然女子懷著身子，可孤男寡女的，您就這樣問也不問推門而入，不太好吧？”

    洛寒挑了挑眉，“葉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將自己當成了望雲寨的客人？”

    “那倒沒有，女子別的本事不成，唯獨有自知之明，隻是還請寨主稱女子蘇夫人，以免您自己給忘了。”

    洛寒眯了眯眼睛，看著麵前的微微笑著的葉曼玉，從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自己預期之中的情緒，平淡的……簡直沒有情緒。

    “你就不怕？京中的家人，怕是已經認為你已遇害了，便是沒有，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麵消失了這久，興許他們覺得你還是死了更幹淨些……”

    “究竟如何，不如寨主放女子回去瞧瞧？就是被賞了三尺白綾，女子也絕無怨言，下輩子仍舊結草銜環報答您如何？”

    曼玉眼睛一亮，忙換了語氣細聲細氣地同洛寒商量起來，臉上藏不住的期待讓洛寒臉上的諷刺僵在那。

    她果然是個不怕的？女子的貞潔勝過一切，就算她懷著身子消失的，可又怎能防得住有心人的惡意中傷？更何況她又是那個蘇封的妻子，名聲更是無比重要。

    可她怎就能如此有信心的想要回去？仿佛篤定不會有任何事一樣？

    “肖林的命可是保住了？”

    曼玉眨了眨眼睛，發覺洛寒無意繼續方才的話題，隻得撇撇嘴點了點頭，“好生將養著便成，傷口如何處理，這些海婆婆知道得比我清楚。”

    “那，你可想好了要讓我答應什事？”

    “這個……女子暫時還未想好，……寨主的這個許諾莫不是有期限的？”

    “……”洛寒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這會兒麵對著曼玉睜得大大的眼睛，還真不好順著她的話點頭。

    “待你想好了再。”

    洛寒離開了屋子，他也不知道來這打算做什，可能，隻是想看一看這個女子會有怎樣的反應？

    救了肖林，她在望雲寨中的聲望不可避免地會提升，就算她是蘇封的妻子，寨中對蘇封恨得不共戴的也大有人在，可她是個女子，又大著肚子，又從來都是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便是接收到了痛恨鄙夷的眼光也裝作瞧不見。

    這樣一個女子，作為報複蘇封的籌碼，寨中的人嘴雖然不，可心多多少少會有些不忍。

    這些洛寒都知道，可他不在乎。

    他眼中隻有望雲寨，這些寨中族人便是他的家人，洛寒知道以他們寨子的力量想要同蘇封抗衡，不啻於以卵擊石，他不會去做這種不明智的事情，可如今既然有機會報複蘇封，為什要放過？

    洛寒本以為曼玉救活了肖林，不管如何也會略略得意一些，興許趁熱打鐵做出什明智的決定，比如讓望雲寨從此有她的一席之地之類。

    這是十分聰明的做法，京中回不去了，在望雲寨安然度日也未嚐不可，更何況她又懂些醫術，日子不會難過。

    誰知道葉曼玉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想過這些，隻是一心想回去，還以為是個頭腦清醒的女子，看來也不過如此。

    ……

    “夫人，夫人您還好吧？”

    屋門又被猛地推開，紅滿臉焦急地衝進來，都來不及將手的托盤放下，急急地來到曼玉的麵前上上下下地好一番檢視。

    “我很好呀。”

    “可、可我方才見到那個寨主從您屋出去，麵色……麵色也不大好的樣子……”

    紅嚇了一跳，那是她們家夫人的屋子，洛寒也太不要臉了！

    “沒什事兒，他不過來問一問肖林的情況，你做了什？怎這樣香？”

    曼玉嗅了嗅鼻尖，似乎許久沒有感到過饑餓了，這會兒被香氣勾得饑腸轆轆的，讓她有種又活過來的感覺。

    紅這才放下心來，將托盤放在桌上，簡簡單單的一碟冬菇燒白菜，並一碗奶白色的魚湯，再加一碗米飯，清清爽爽的顏色讓曼玉食欲大開，腹中居然有咕嚕咕嚕的聲音出現。

    “夫人嚐嚐，也沒什好東西，做得急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曼玉用行動表示她吃得十分滿足，一碗飯吃得光光，湯也喝完了，撐得隻要動一下都覺得難受。

    “早知道，剛剛那一口就不逼著自己吃下去了，可是太好吃了嘴巴停不住……”

    紅哭笑不得地將桌子收拾了，去給曼玉再煮一碗消食的湯來，嘴雖然頗為無奈，可她心確實十分高興的。

    夫人前陣子佯裝鎮定，可茶飯不思，吃什都隻吃兩口就再也吃不下了，紅覺得若不是怕餓著肚子的孩子，夫人興許連那兩口都不會吃。

    ……

    接下來的日子，曼玉便耐心地等待著孩子的降生。

    海婆婆不時地會過來問問情況，對曼玉的態度比之前要好上一些，還主動同她了一些生產時會出現的情況，和要注意的事情。

    不論如何，讓曼玉心中有個底，她總算不那慌亂了。

    ……

    “將軍，南蠻大軍已是被我們逼到這個份上，末將以為，正好趁此機會一舉將他們擊潰，為隨朝鏟除隱患如何？”

    “不可，窮寇莫追，況且南蠻並非兵敗如山，若是將他們逼急了，貿然進軍興許會讓勝局有所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