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過後，林母心掛著的便是入學通知書。不時的去路上等著。

    郵局的人也不是來，隔三岔五的，畢竟，這的信件不多。就算是隔三岔五，林母也跟郵局的送件員從陌生人到混個臉熟，連路線也摸得一清二楚。郵遞員每次都會路過這，到村唯一的賣部去。把所有信件一咕嚕的全倒在那。

    這不，遠遠的林母聽到有車開近的聲音，跑了出來，兩手擰著衣襟。

    土路彎彎繞繞，坑坑窪窪的。來往的車輛在這路上行駛時，也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剛到路邊，郵局來送信的摩托車正好路過，車身在黃土路上搖來搖去，兩邊搭的大口袋也晃晃蕩的。林母在路邊上看著，總是有點提心吊膽。生怕麵的信件會掉出來。特別是如果寄的入學通知。

    “兄弟，”林母打著招呼：“有我閨女林歡的通知書不？”

    “大姐，沒呢。你呀，放心！如果有，當我就給你送過來。我們村啊，也好久沒見大學生了。”聲音漸行漸遠。

    林母有些失望。

    在林母心急的時候，林歡帶著林悅歡脫的滿地的跑，從時候的院子變成了屋後的山上。去山上摘花，去找菌子，甚至，帶了些幹糧去山上野炊。

    林悅沒感受到野炊的味道。對於她來，生於山，長於山。在山上，望著那彎彎繞繞的公路，應該能算是公路吧，沒有走出去的想法，隻是懶散的、略為麻木的抬了抬眼皮：“現在這樣也滿好”。

    等到林歡再次體會過了童年的樂趣後，“轟轟轟”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母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的時候。林歡已走了出來，“吱~”的一聲拉開大門。

    “去哪，大歡？”林母問道。

    “拿通知書。”

    大大的笑臉立馬綻開，對於林歡的話，林母是深信不疑的。有些手忙腳亂的拿出一碗碗、花生，“一會定是有客的。”

    林歡的腳程有些慢，剛走到路邊時，摩托車已經轟轟的開遠了，隻能看到前方一長串的灰塵。在原地略等了等，等到灰塵再散了些，才朝著賣部走去。

    還沒到賣部，麵的李嬸遠遠看到林歡，眉開眼笑的等著。

    “諾！”

    遞過來一張信件，上有著大學的名字。

    “我就知道你是個成器的！以後啊，別忘了村”。完這句話，忽然心有了點忐忑。細算下來，出去了的，近一兩年也沒見回來過。

    林歡看看周圍，從自己記事到現在，幾乎沒什變化，一成不變得讓人心慌。臉上卻沒顯現出來，回答道：“還沒出去呢，稱點水果糖吧。”心下想的卻是：“妹妹好像還沒吃過糖呢，趁這個機會解解饞。”

    稱好了糖，付完錢，李嬸又再抓了一大把進去：“李嬸沒別的，以後多照顧點生意啊！”

    林歡嘴角微微翹著，有些藍，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剛到家，全家人翁了上來。林母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林歡手搶過信件，拿了一把剪刀，心翼翼的剪開信封，竟是緊張的不敢用手撕了。直到拿出通知書，吐出口氣，大嗓門道：“我就肯定有，不用急！這不，來了！”笑間，心落下塊大石。

    林父更是不知道什好，隻會附和著搓搓手，點頭道：“是啊，是啊……”。

    林悅懂，知道姐姐要去更大的城市，學習更多的知識，認識更多的人！知道是一回事，但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自己六歲，還太，不想出去啊，也出不去。

    林愉，魚兒，林歡的弟弟！隻是懵懂的抬著頭，跟著父母笑著。

    林歡也笑，淺笑。

    重要的一步已邁出。接下來的，是更為寬闊的道路，她會一步一步走下去。

    ***

    當夜，林悅就爬到了林歡床上。動作輕巧的像隻貓，隻能聽到被子窸窣的聲音，暖暖的身體緊貼著林歡。

    “姐姐，不走好不好？”聲音糯糯的，帶了點鼻音。

    林歡輕輕拍著妹妹的背，安慰著：“不行啊，姐姐要先過去！然後把你，還有弟弟、爸爸媽媽們接過去一塊。”

    胸前慢慢濕了一塊……，對於林悅來，林歡是她的全世界。

    但對於林歡來，林悅隻是責任，不是牽袢！就算是最喜歡的妹妹，也隻是責任的分量比他人更重一點罷了，並不能阻止其前行的腳步。當然，不能是涼薄，隻能是作為長子（女），作為頂梁柱，作為妹妹、弟弟的帶路人，所需要看的更廣，更遠。

    ***

    花花綠綠的編織袋，兩塊錢一個，也更實用些。兩個編織袋，裝的滿滿的，被丟在了大卡車上。

    林歡在一個周末，隨著去縣區的大卡出了門。大卡沒座位，站得滿滿的，一個挨著一個。林歡的行李提供了然的座位，而林歡就坐在其中一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