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歡收了最後一筆。畫畫的功底不錯,上妝的效果讓人驚豔。尹蓮挑眉,吃驚於林歡還有這本事。“很漂亮,學過?”
林歡:“沒,以前學過畫畫。”不過是觸類旁通罷了,不值一提。
漸漸暗下去。
“去吧,就當散散心。”
周穎難得將視線從遊戲轉到林歡身上,驚豔!覺得遊戲牡丹都沒她吸引力大,難得道:“放心,我會去代班的!”
林歡心泛起苦澀,帶著點暖意。
王霞貼心的開門。
尹蓮心糾結,在林歡將邁出房門時,突然叫道:“等等!”從衣櫃頂層拿出白色披肩,懊惱道,“披著吧,氣有點涼。”
嘴角勾著,披上披肩,“也不知道你在別扭什。”
尹蓮看著多了點端莊,少了絲誘--惑的林歡,心下卻是後悔,半真半假道:“我怎就這不忍心呢,不忍心你受涼,也不忍心你這一顆糖掉進螞蟻窩。”
林歡愣了幾秒,聲音有點沉:“不就是去散心……”
***
一支口紅,一雙高跟鞋,一身連衣裙,女孩變成了女人。
林歡第一次穿高跟鞋,不習慣,隻能走得慢些。步子很正,身姿也很正,穿著高跟鞋走著軍訓的方步,卻有種難言的美感。
沒了尹蓮的陪伴,獨自走進舞會。心極難得有了少許忐忑,“散心?”兩字在唇間低喃,有著無盡的諷刺,“自己到底是不該來的,隻是被陳宇的離去糊了眼。到底是曾從流言走出來的,不知道過了今,又會有什?……”
舞會,一個個就如同的貴婦人,優雅、高傲、目下無塵,無數的聲音似乎在耳邊回響。
“你有什?你有什?你有什?”
“底層就是底層,再怎爬也無法。”
走進去,發現,耳邊的話聲隻是自己的想象。想到陳宇的離去,也就釋然了。想象雖是想象,但事實也就是如此,自己確實一無所有。
如同一隻錦雞,走進鳳凰堆,格格不入。
沒有刁難、沒有竊竊私語的討論,甚至,把視線投在身上都是掉價的行為。林歡終於懂得了,什叫階層。但卻沒有難過,或許,受到的打擊已經大到屏蔽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難受。
處於中心的,是個眼淡漠得沒有任何感情的男人。
莊仁在一旁,也就是個陪襯。
一聲聲的周少,圍繞著那個男人,話題沒停歇的,慢條斯理的。學識、談吐、禮儀掩藏眼深處的欲望。
他似乎姓周,林歡想著。與自己這不一樣呢,那邊的聲音一直沒停過。
看著一張張諂媚的臉,林歡才感覺眼前的人們慢慢鮮活了起來。
“人啊,都是一樣的,隻是多了層遮羞布。”
林歡自在了些,但老爺卻不想她太自在了。
離她僅幾十厘米的侍者托著托盤的手顫了一下,托盤上麵裝滿了高腳杯,麵是紅酒。嘩啦一聲,酒水傾了下來,正對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侍者忙道,眼的鄙視閃的很快,讓人看不清楚。
侍者姓陸,可以是個路人甲似的人物。陸人甲認識林歡,也知道林歡的背景,同是高分,從鄉村考出來的。但有些想不通,為何她就能穿的體體麵麵來享受自己的服務。或許,陸人甲的道消息遲鈍了,而男人的嫉妒心有的時候比女人還要可怕。
周圍的聲音難得嘈雜了起來,林歡成了眾人焦點。
“不知道是誰做的,也太不入流了些。”
“估計要哭了吧!”
“如果是我,我都沒臉呆著了。”
……
“沒什”,林歡聽到自己的聲音。同時,發現眼前的人有點眼熟。“班上的同學?”林歡心想。
陸人甲腰半躬著,做出請的姿勢很標準。“姐,這邊,更衣室從這邊走。”殊不知,自己的馬甲快掉了。
莊仁的視線向聲音處看去,停頓下來,嘴無意識道:“歡姐。”
林歡被長長的卷發遮了半邊臉,在酒水衣服的映襯下,顯得淩亂了點。
周禮晃了晃杯中的紅酒,吐出兩字,“怎?”
莊仁:“好像看到了熟人。”熟人兩字,有些微妙。
林歡注意到了莊仁的視線,也注意到了他根本沒有挪動腳步的想法。有的時候,不管平時表現的多親密,依靠的隻能是自己。
看著被弄髒的禮服,陳宇的不告而別,母親重病的擔子,父親的懦弱,還有妹妹的可憐,種種在眼前掠過。甚至在被弄髒的那一瞬,林歡想哭,但到底沒哭出來。
“自己不是灰姑娘,也成不了灰姑娘。先處理完眼前才是,沒有王子來救場!陳宇……”,低聲輕喃,“我想你了。”
走到更衣間,林歡昂著頭,稚嫩的雙肩挺著,自嘲著:玩一下也好。手邊,有尹蓮給自己備好的包,麵有之前的化妝用品。尹蓮備得很齊全,除了披肩沒一起給她。
再次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眼尾拉得狹長,帶著點紅色,更是添了幾分豔色。
摸摸臉,笑了笑,“到底,自個是畏懼的,連臉都不敢露出來。但那又如何?”
林歡神色有著最後一絲的冷靜。
多餘的裙子下擺撕了,用口紅與腮紅把身上的裙子染成深淺不一的紅色。其中,深紅色成s///b兩個字母,不細看是發現不了的。林歡有些自嘲,就自個這樣的人,誰會把注意力放身上呢,甚至連娛樂都不是。散心罷了!
從更衣室走出來時,林歡把披肩搭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在這滿是白富美的地點,沒人對染上酒水的披肩感興趣的。
更衣間外一旁的陸人甲,看到走出的林歡,雙手不禁用力捏住了托盤,“擦擦”細微的聲音拉入現實,“我不如她”。暫時放下一切重擔的林歡,補了妝的林歡,美的驚人,豔得驚人,也誘惑得驚人。那裸//露的背像一個不切實際的邀請,陸人甲這才意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林歡再次出現在大廳時,燈光有些炫目,不禁眯了眯眼。
沒有目光,沒有一切。似乎是對剛出醜的人,給予一些上流人物所謂的憐憫。
“這樣也好”,林歡想:“畢竟,自己對於他們,什都不是,連螻蟻都不是。”就連不屑的目光都懶得投注,那是麵子、子,光鮮的,高高在上的。
殊不知,一切隻是假象。
假象!假象!假象!!!
“不能看過去,不能!絕對不能!”
“看過去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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