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他們之間,早已非恩情能夠厘清,但是這一生,她欠他的,又如何還得清?
哪知季原則“一本正經”地道:“你都決定要以身相許了,我怎著也得略作回報啊。”
他竟拿這樣的事來調笑!
紅霞再次爬上臉頰,這一回,眠玥卻勇敢地迎著那雙盛滿月輝的雙眸:“以身相許算什,這輩子,甭管你要不要,我都跟定你了!”
她屬於他,無論身體或靈魂。
誓言既出,便是終其一生也不忘……
聽到女子許下的承諾,季原憐惜地將她擁入懷內。男子還記得當年,剛剛救下這遭人虐待的丫頭,她就立即要學琴回報於他。
他對她的好,再多也不夠,那是因為,一開始就知道,對於自己,這個丫頭,從來都無所保留。
稠藍的空下,平如鏡般的湖水上,兩人靜靜相擁,如畫的身影倒映在白石的廊橋中,又有誰能他們不是造地設?
這一刻,他的心中沒有戰火硝煙,沒有朝堂詭譎,她的心中也沒有生離死別,沒有心傷難忍。
他們心中隻有彼此。
季原心中充滿著柔情蜜意,忍不住在她鼻尖印下一吻。
完成這個動作,他覺得懷的嬌軟微微一僵,緊接著,如蘭的氣息靠近,竟是她踮起腳尖,在自己唇上淺淺一啄。
丫頭大概不知什叫做親吻,便在稍微碰觸後慌慌張張地退開,本想裝出一副強自鎮定的神情,卻還是羞得將臉埋入男子胸膛。
多年前的那次不算,這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眠玥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眼一閉就這親上去。
當然,她也因此錯過對方難得一現的詫異表情。
等明白過來自己剛剛作出怎樣的行為,隻覺得腦子暈暈乎乎,惟有唇上帶著的那點青竹氣息,一點點地燙入心間。
身為始作俑者,眠玥再無勇氣麵對現實,隻能道:“對不起……”不知該些什,又覺得沉默太難堪,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地低頭道歉吧。
可這樣沒羞沒臊,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很隨便的人呢?
正胡思亂想間,帶著暖意的手指托起臉頰,剛剛那點清淺的氣息突爾放大,一個真真正正吻,溫柔而堅定地印了下來。
一瞬間,眠玥被抽幹腦中的全部思緒,男子卻從碾轉、吸允進而撬開緊閉的雙唇。
唇齒相依的感覺是那般美好,能夠仔細品嚐到這個自就戀慕的味道,她甚至覺得,無法呼吸這等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香馥的身子變得如春水般,又似要融化在他懷,季原及時攬住柔弱無骨的嬌軀,將空氣重又度回她口。
長長的一吻結束,他將失去力氣的女子緊緊貼在心口,更無不壞心地貼著她的耳廓道:“我今還沒有喝酒,你這不算占我便宜。”
站在半江水的廊橋上,頭頂著斑斕的晚霞,腳下是被風吹皺的湖水,眠玥覺得,若不是被那雙有力的手緊緊箍住,自己怕是要軟倒在地,甚至於跌落湖水。
唇上的熱燙尤未消退,耳邊又被他氣息蠱惑住。這下子,她再也不出一個字,隻能懶懶地任由人將她抱住。
這是她做過最大膽的事,看起來,效果挺不錯的嘛。被深深吻過的女子,倒是連先前的羞意都褪得幹幹淨淨。
“這地方雖好,就是太過敞闊,容易被人發現。你若喜歡,下次我們試試別處吧。”好不容易等擂鼓的心跳聲漸平,季原又眼含笑意地道。
沒有話的力氣,眠玥隻能嗔他一眼,自己是何以覺得,這個人寡淡又清冷的呢?
不知如何回的夏竹院,眠玥怎看怎覺得紫珠她們的神色不對,像是壓抑著某種興奮,抑或取笑?
她自己疑神疑鬼,便老是擔心傍晚那一幕行徑被人看了去。
子先得對,確實不能再去廊橋那等開闊的地方了。想到這,倒顯得自己十分期待著下一回。
明就要出發去一堡,接下來,他還會陪她到方諸拜見外公外婆,若將時光比作水,要是能一直這樣細水長流下去,可真好。
午夜時分,眠玥被體內熟悉的感覺驚醒,和從前不同的是,丹田之中的真氣如汪洋般充沛,又如山泉般甘醇。她從頭頂百會,到足下湧泉,都流淌著一股既清涼又舒適的氣流。
所謂“逆川”,便是全身血脈與真氣無論正逆,都能夠圓轉自如,空可海納百川,滿則氣吞乾坤。
眠玥赤腳走到鋪滿銀輝的院子,仰首望月,飄然欲飛幾可直上青;手臂輕揚,數丈開外的大樹更是攔腰折斷。
一時間,身與心皆有融於地山川而又超然於外,吐納萬象而又渺渺獨獨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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