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廝從府門探出頭，問：“老李，這大早上的，你喊什呢！？”

    “不知道誰把馬車停這兒了，擋著道呢！”老李悶聲悶氣地答道。

    廝一邊往頭上戴著帽子一邊走出來，待近了些，定睛一瞧，車上掛著季府的徽記，不由得納悶道：“咦！這不是咱們府的馬車嘛！怎沒停進去？”

    “喂！人哪兒去了？”廝左右張望著，並沒見著車夫的影子，也沒有人搭話。

    廝又往前湊了湊，恭聲道：“是哪位主子在車呢？”

    還是沒人回答，看來車應該是沒人。

    “老李，你去叫個人來把車趕進去。”廝邊著，邊伸手挑起了車簾，朝車瞅了一眼。

    不看不要緊，這隨便的一眼卻把廝嚇得倒退了幾步，話都岔了音：“哎呀媽呀！這是誰呀！？”

    老李被他撞在了身上，沒好氣地推搡著他：“你子幹嘛一驚一乍的！快要把我這把老骨頭撞散啦！”

    “管事的！不……不好了！車……車有死人！”廝顧不上老李，撒腿就往府門跑，這跑邊變著調地喊著。

    不多時，幾個人在一名管事的帶領下從府跑著出來。

    “在哪兒？”管事問道。

    剛才的那名廝抖著手指了指門外停著的馬車：“就……就在車……車上！”

    管事使了個眼色，旁邊一人戰戰兢兢地上前掀起了車簾。

    隻見車廂的地板上匍匐著一個人，亂糟糟的頭發擋著臉，車廂的光線又暗，看不清那人的容貌，隻是從衣著上看應該是個女人。

    “喂！你是誰？”管事向車喊了一聲，見那人毫無反應，便對周圍的幾人，“上去看看，人還活著不！”

    有膽大的跳上了車，將人翻過來探了探鼻息，道：“還有氣呢！”

    管事這才湊過去，借著從掀起的車簾透進的晨光仔細打量地上的人，頭發擋著看不太清，幹脆伸手將她的頭發扒拉開，突然驚呼道：“夫……夫人！快，快去叫老爺，是夫人！”

    有腿腳快的廝跑進去報信兒，不多時季玉清急急忙忙地從府門出來，後麵還跟丫鬟寧兒。

    “夫人！”寧兒一眼就認出了車上躺著的人，撲上去抱起莫錦凝的頭就開始哭。

    季玉清看了蓬頭垢麵，如同魑魅般的莫錦凝一眼，皺了皺眉，揮手道：“愣著做什，還不趕緊抬進去。”

    眾人七手八腳把莫錦凝從車上抬下來，就往府走。

    這時候大公子季開誠夫婦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邱氏上前看了一眼，拿帕子掩了口鼻，抬呼跟著自己出來的丫鬟婆子把人接過來往主院送。

    季開誠迎著季玉清問道：“父親，這是怎回事？”

    “我哪知道是怎回事！先進去再，別在這兒丟人現眼！”季玉清臉色鐵青，邁步就往走。

    清晨街上的人並不多，奈何剛剛門口鬧的動靜太大，早有路過或是附近住著的人停在府門口看熱鬧。

    季開誠吩咐人趕緊去請大夫，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也進了府。

    一群人呼呼啦啦將人抬回了主院，剛要往正房進，邱氏回首看了看季玉清，道：“父親，要不要先給母親收拾收拾再抬進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