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壽安坊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硯池洗筆 本章:第十六章 壽安坊

    正元十一年春,皇帝下旨,以廣東巡撫陶澤與學政馮之女馮京墨設南慈堂有功,特詔陶澤與馮攜家眷進京受賞。又,巡查禦史謝在任兩年,恪盡職守,擢升為都察院僉都禦史,著即日回京述職。

    馮與白氏喜不自勝地打點行裝、變賣房產。

    馮京墨卻心有牽掛,妙慈去滇中已約一年還仍未回來,如今自己就要走了,盡管妙慈回來後也可以去京都找自己,但妙慈這樣的性格,不定不會刻意去找自己。

    她隻能寬慰自己,如果妙慈不去找她,那等京中的事情結束了,自己再出京找妙慈便是,不過多費些功夫罷了。

    所幸出發前,妙慈回來了。

    馮京墨喜出望外,“師傅,你怎去了這久,我還擔心你……”

    妙慈臉上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反而十分冷淡,“南慈堂是怎回事?”

    馮京墨連忙解釋,“具體由來一時半會不清楚,去京的路上我和您細……”

    妙慈打斷了她,“我不會去京都的,我特意趕回來,就是要囑咐你一句,若京有人問起,你萬不可及我的音容樣貌,就我因試藥毀了麵容,常年帶著麵紗”。

    馮京墨心中一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曆,所有的人都不清妙慈的來曆,妙慈又不讓她對京人起自己的樣貌,難道妙慈是從京來的?

    妙慈看馮京墨遲遲未答,催促道,“我的你可記住了”。

    馮京墨這才回過神來,道,“師傅我記住了,師傅以後我怎找你?南慈堂的醫者們積了許多問題,大家都想好好地請教您……”

    妙慈神情淡漠,“你以後不必找我,我也不會見你了,南慈堂更是和我沒有關係”。

    馮京墨萬沒有想到開設南慈堂、進京都會讓妙慈如此生氣,她急得幾乎要哭出來,“師傅你不要生氣,這件事情是弟子做得不好,當時的情形,弟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師傅你不要生氣,我不進京了,南慈堂,南慈堂也可以關停,以後我都跟著您”。

    兩輩子加起來,馮京墨已經活了快四十年,又經曆了許多不尋常的事情,來到這以後,大多數時候,她都心如枯潭死水,波瀾不興。

    但也許是穿越成了個孩子,有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產生一些孩子的情感,就像她對妙慈的依戀。

    妙慈三年來傾心教授她醫術,比起馮家人,她心對妙慈的感情更深,馮與白氏要的富貴又與她何幹,她更願意與妙慈暢遊山水,行醫救人。

    妙慈眼中也浮現出幾分掙紮,但如果馮京墨真隨她走了,皇帝一定會徹查,那……

    妙慈按下了心中的不舍,硬了心腸道,“你與我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追隨我?”

    心中想的卻是,自己這樣的人,四年前就不該起了妄心,與這個女孩產生了糾葛,差點釀成大禍。

    四年前,那個女孩滿腳血泡,卻笑著指了星辰對她,“從山中看星辰原來這美”。

    那一年,那個女子也是這樣,杯中盛著致命的毒酒,她卻淡然一笑,“今後,你便替我好好看看,這大端的錦繡河山”。

    妙慈轉身離開,低頭逼回了眼中的淚水。

    從廣州到京都,水路比陸路快且舒適,馮家眾人與陶巡撫等先從廣州坐了海船去浙江。

    一路上,馮京墨心情十分低落,她不是不能接受別離,而是不願接受這樣充滿誤會的別離,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對妙慈一聲謝謝。

    就像倉促結束的前生,自己與顧南也是如此。

    重來一世,卻還是活成了這樣。

    馮京墨昏昏沉沉地窩在艙房中,她與馮庭蘭宿同一間艙房,馮庭蘭懶得理會馮京墨,她每日都精神十足地和丫鬟議論著芝蘭玉樹、談吐不凡的謝禦史。

    所幸有那位芝蘭玉樹的謝禦史,馮庭蘭呆在房間的時間十分有限。

    約半月後,海船在寧波靠岸,一行人需換馬車去往杭州,再乘船進京。

    在廣州登船時,馮京墨極度傷心,沒有顧得上細看同行的人。如今心情平複了一些,粗粗看了一遍,陶巡撫並夫人、家中的公子都是見過的,自己家的幾人也不必,唯有一個著墨藍直裰的年輕男子麵生些,想來就是馮庭蘭念念不忘的謝禦史。

    一行人坐了一馬車,傍晚才到杭州,盡管進京複命不容耽擱,但畢竟旅途勞累,陶澤與馮、謝商議後,決定眾人在杭州住宿一晚,第二日清晨再動身。

    草草用過晚飯,馮庭蘭難得對馮京墨和顏悅色,勸她一起出門遊玩,“二妹妹,除了京都、金陵,杭州就是大端最繁華的城市了,也許這輩子咱們也就能來這一回,你就陪我出去看看吧”。

    馮京墨算算,這似乎是馮庭蘭第一次叫她“二妹妹”。

    看來這位大姐想與謝禦史同遊,隻是一男一女夜遊終是不妥,才要拉人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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