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瑩和張德芳都站在講台上。

    在她們看來，這是講台，但也是她們的舞台！

    站在這，她們就覺得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而且，台下還有很多是男同學，她們享受著受人矚目的榮耀，一二人之下、幾十人之上，明白了，可不就是皇帝的感覺？

    也就差下麵的同學們匍匐稱臣、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了。

    許東看著台上的她們倆躊躇滿誌的樣子，才想起來自己的初中生涯是處在一種怎樣的狀態。

    陰盛陽衰！

    有著三十餘年經驗的許東心冒出了這個詞兒。

    許東想起來，這一切都是從初二的時候開始的，也就是剛剛大學畢業的葉青當了他們班主任的時候。

    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種情況，此刻穿越回來的許東才知道。

    舞台上，不，講台上，陳瑩還在慢條斯理地講著，不知怎地，許東的心突然湧上了一種征服的欲望，具體怎個情況，許東一時也是解釋不清。

    反正不像上身體上的征服，即便是身體上的，也不能是講台上的張德芳，要是陳瑩倒還可以。

    “那個什，報了名的，不管到時候能不能上台，都要好好練，別到時候上台再忘了歌詞！還有，我看了名單，大多數歌曲的磁帶都能從音像廳租到，就是王明的那首《千紙鶴》需要你提供磁帶。”

    “還有，歌單有幾首男女生合唱的，這兩大家練練，看看誰唱得好，到時一起合唱。再有就是，要是誰有相聲品之類的節目，可以報上來，班主任也了，要是都是唱歌的就太單調了，現在除了李大雷他們幾個報的個三句半之外，就全是歌曲了。“

    “想報品相聲的，最晚可以周二上午報過來。”陳瑩看了看張德芳，“我完了，該你了！”

    完，陳瑩步伐輕盈地下了講台，回到了座位上。

    “剛才陳瑩最正重要的一件事沒有，就是到了元旦了，要開元旦晚會，班費不夠，現在班費還有——”張德芳看了看陳瑩，問：“陳瑩，班費還有多少錢來？”

    “還有六十二塊四！”陳瑩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賬本。

    原來陳瑩不管是文藝委員，還和班長張德芳共同管理著班的金庫：班費。

    “對，還有六十——”張德芳又忘了具體的數目了。

    “六十二塊四！”陳瑩笑著提醒。

    “額，對，還有六十多塊錢，昨，我和陳瑩在辦公室和班主任算了一下，算上買、桔子、糖塊，再加上租音響租磁帶的錢，大概得需要一百七十多元，正好呢，學校又讓各個班級買籃球、足球和排球，這樣又得需要一百多塊，咱們一塊把班費收上來，每人五塊錢，好不好？“

    難得張德芳最後還用了委婉的語氣，這可不是張德芳鐵腕班長的做事風格，一下子弄得大夥都受寵若驚的感覺。

    “行，行，就按你的來！”

    “挺好，一下子就把什球都買齊了！”

    ……

    底下的吃瓜群眾們的作用顯現出來了！

    許東看著眼前的情景，一陣好笑，但一想到自己從就是這步步走過來的，突然間又有些傷感。

    同桌的韓二壯更是一臉的興奮。

    “你怎這高興，二壯？”許東問，“是不是你有好節目要報？”

    “我那有什好節目要報？我一上台就激動地哆嗦，一哆嗦就會尿褲子……”

    “那你怎這高興？”

    “你沒聽見嗎？班要買足球了！這樣咱們就有得玩了！”韓二壯抑製不住眼的興奮。

    許東想起來當年的往事，九十年代那有什素質教育，就算是擱到017年，又有幾所學校敢稱得上是素質教育？全是用分數成績打下。

    那一年，上邊的教育部門突然劍走偏鋒，是學生身體素質太差，已經遠低於世界同等水平，要從新的一年展開全麵健身運動，要求各校師生配備體育用品，同時增加體育課和課外活動時間。

    許東似乎還記得引發這場全體健身熱潮的起因在於一個熱點新聞，是中國和韓國舉行中學生交流項目，一起登山，結果韓國的孩子一個個生龍活虎，蹭蹭蹭往上爬；而中國的孩子們氣喘籲籲爬不動，有的累得都哭了。

    這件事本來不大，但經過媒體報道後被放大了，某個領導看了很生氣，居然連棒子都搞不過，那你們這些部門是不是失職？於是某部門便下大力氣，好好搞學生的健身運動，要求各級教育部門要嚴格落實，要搞起來，各個學校都要組織大球運動，組織各級的球類比賽……

    許東記得，也就是那場健身運動，讓這些從來沒有接觸過籃球足球的孩子踢上了足球、打上了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