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著自己的真心到她麵前,她終於從不屑一顧到頻頻回望。可這才剛剛開始,剛剛有了一點點激動,又被一盆涼水潑下。不由得回想起當時葉淩風對他眨眼的動作,該死……看來葉老板也是個不安分的,故意把時間卡在那個點兒上,好看戲是吧?
季容白想著想著,忍不住就走到了自己強行裝上的門邊兒。門把手在他這邊,也就是,隻要季容白自己願意,隨時都可以直接從自己的臥室進陶知之的屋子。他正要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卻突然自嘲的笑了一聲,自己怎回事?竟然會想要深更半夜去嗎?
手上的動作頓住,季容白有點頹唐的靠在門邊,他看出來了,陶知之沒有安全感,她還是沒有安全感。思及此,心煩意亂。
“啊!”一聲尖叫聲從陶知之的房間那邊傳來,季容白立刻不假思索的打開了門衝了進去。
“怎了!”季容白還穿著剛換下沒多久的睡袍,露著一大片精幹的胸膛,整個頎長的身影站在陶知之的跟前,燈光下他的背影灑下來,包裹住她的全部。
陶知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還冒著冷汗,表情是噩夢後的驚魂未定。她發現季容白站在他的麵前,不動聲色的掩蓋住自己的情緒,口氣有些不耐,“你怎闖進來了。”
季容白看出她明顯還在鬧脾氣,也不回答,隻是側身坐在她身旁,拿紙給她擦了擦額角的汗,“做噩夢了?”
陶知之雖然接了紙,卻沒有理他。索性偏頭過去,移開目光。一半的身子蓋著被子,一半坐起,看著窗外。
季容白順著她的方向湊過去,不明的眼神看著她的嘴巴,“你要是不肯話,爺就隻好來硬的了。”
“唔……”陶知之冷不丁被偷了一個香,軟軟的唇瓣貼在一起的餘韻還在,她忍不住又想發脾氣,“你這個人怎這混蛋啊!”
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在季容白麵前真的是越來越不能按捺住自己的脾氣了,越來越……愛發脾氣了。
“混蛋?”季容白低低一笑,蠱惑的音線穿越她的耳朵,“沒聽過嗎,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抵擋得住混蛋和詩人的深情,既然我成不了詩人,那我隻好做你的混蛋了。”
這人,竟然能把情話得這露骨。
陶知之往後坐了坐,好像與他靠的太近,就會被他那深深如海的眸子給吸進去一樣。
“剛才是做噩夢?”季容白熟門熟路的起身給她打了一杯開水遞過來。陶知之剛才被噩夢驚醒,心跳還撲通撲通的極重。動作凝滯了一秒她才接過來,握著溫熱的杯子耳朵,她抿了一口,為什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是知道她需要什呢。
在商場被人劃了包的時候,他會送自己一個早就看中的包。
在駕校的時候他會保護她。
在被人下藥的時候他英雄救美。
在做噩夢的時候他準時出現。
就像是一個早就被人編排好了的劇本……
“為什這巧,你好像每次都能及時的出現。”陶知之移開目光,故作不經意的問。
季容白緩緩歎息,“知之,你是在跟我裝傻嗎。”
陶知之握著杯子的手一僵。
“哪有那巧。隻是我一直在等著你需要我。”
他目光灼灼,在這冰涼刺骨的夜顯得尤為閃耀。他隻是一直在等。既然她不肯邁出那一步,那他季容白,就來走完所有的一百步吧。
都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季容白在陶知之身邊也纏了不短的時間了,至少,在a市這些公子哥們的眼,真的是有夠久了。這久才拿下的女人,該是什樣子呢?很多人都在猜測。畢竟見過陶知之的人真的沒有幾個。
“我要睡覺了。”陶知之始終沒有去看季容白的眼神,因為光是靠感覺,就能感覺到那深處的灼熱,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拆吃入腹一樣。她可還沒忘他們還在冷戰呢,還在吵架呢。
“還在生氣?”季容白試探。
陶知之索性躺了下去,蓋好被子,伸手就關了燈,“慢走不送。”
季容白的表情在黑夜再也看不清楚,隻能隱隱看到那泛著幽幽的光芒的雙眸在慢慢的移開。
季容白走了沒幾步,發現陶知之眼睛還瞪得大大的,“不是要睡覺了?”
“不用你管。”她就是故意又冷淡,又嘴硬。
季容白突然一個快步跨了過來,整個人往陶知之的被窩鑽。
“季容白你,你要幹什!”陶知之嚇得連連往牆角退,她以為季容白要對她……
季容白卻隻是帶著一身冰涼的氣息撲了進來,把陶知之摟在懷,“剛才不是做噩夢了嗎?最近是不是總是這樣?怪我不好,沒有發現。”
“你,你放開我。”陶知之急得憋紅了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都穿著睡衣,難免不擦槍走火。
“真不乖。”季容白狠狠的在她發間嗅了一口香氣,“既然你都爺混蛋了,你還真不知道混蛋的魅力。爺剛才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留下來吧。免得你又做噩夢。”
季容白有什辦法?他真的束手無策,不管陶知之怎甩他臉子給他臉色,爭吵冷戰,冷漠對他,他氣歸氣,卻又舍不得真的按自己的脾氣回敬回去,隻因為那個人是陶知之。
所有的壞情緒,最後都變成了不舍得發泄而攢出來的柔情。
陶知之被迫伏在他胸膛上,硬硬的,暖暖的,還有有力的心跳聲,似乎有點快。可是很安心。
“你別忘了,我們剛吵架了!”陶知之真的很煞風景。
季容白都不由得有些鬱卒了。
“吵架歸吵架,情侶難免需要磨合,難道一吵架就要冷戰到死嗎?那我隻有當一輩子和尚了。”他相當無奈。
可是陶知之真的沒有太多的經驗,卻談這種對方對自己太好的戀愛。從前她和梁輝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她恬著臉去迎合梁輝,迎合他的一切,付出自己所有的熱情和精力,一開始梁輝是不鹹不淡的,後來慢慢接受,最後終於愛上她,直到黎雪瑩的出現,才打破了陶知之的所有美好幻想。
“再胡思亂想,爺就……”季容白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你怎知道?”陶知之掙紮了兩下。引得季容白倒抽一口氣。
“陶知之……”他有些咬牙的念出她的名字,“乖乖躺好別亂動,還是你真的願意實打實的讓爺給你來一回?”
“我不動了。”她立刻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了頭,沒敢再亂動。
季容白悶哼了一聲,美人在懷卻隻能做點君子的摟摟抱抱,他真的寧可還是當混蛋吧。這才開始解釋起來,“你眼珠子一直在轉。”
原來如此。他連這種事情都在注意,難怪知道她在胡思亂想。
陶知之睡覺一向喜歡抱著點兒什。可是最近她的那個超大的布偶送去幹洗了,睡意襲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把手搭上了季容白的腰,把他當做了布偶,雖然沒有布偶那軟綿綿有觸感,但是還勉強湊合,然後微微動了一下抵了抵,找了個最好的方式,窩著。
季容白等到陶知之呼吸均勻以後,才終於勾起了嘴角。
這個壞蛋,總是很有本事把自己氣得牙癢癢,又很有本事讓自己渾身的血管都舒暢,當然,現在他渾身都在叫囂……隻是他得忍著。不能嚇壞了陶知之。
他知道,陶知之做噩夢,大概是被下藥的那件事情給她留下了陰影。
第二一早醒來,陶知之才猛然發覺,她竟然跟季容白又相安無事了一夜!
可是偏偏那個男人還惡劣的拱了拱身,讓她察覺他,“知之,別害臊。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可是男女朋友也沒有規定必須同床共枕好嗎。陶知之幾乎要咆哮出來,她其實是個很保守的女人……
等到季容白逗弄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看著陶知之已然害羞的模樣,他微微勾唇,看來陶知之也不是那不好拿捏。隻是,陶知之這個人吧,你做得太過,她會討厭你,做得不夠,她會沒有安全感,可偏偏他季容白就是做得剛剛好,微微帶了那一點兒霸道,讓陶知之既討厭不起來,又沒有辦法拒絕。
大清早就有人這含情脈脈的看她,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季容白,你還不回去?”陶知之故意板著臉,把被子全部卷到自己這邊來。
季容白給冷得抖了一抖,他這才坐起身來攏了攏自己的睡袍,但又好像是故意要露一下自己似的,動作極為緩慢的下來。就那摟著她窩了一夜,雖然心情是不錯,但是手臂已經發麻了,他不動聲色的站起來,低低一笑,“我回去換個衣服。”
“慢走不送。”陶知之移開目光,把被子捂到鼻子下麵,看不出表情。
季容白眼角的餘光看到她這樣,忍不住勾了勾唇,真是傲嬌。
可是等到他收拾好了再過來的時候,陶知之的被窩已經冰涼,看來走了不久了,細細一想,大概是上班去了。
正是因為有了第一次,才有了後來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連著好幾,季容白都美其名曰陪伴,一到晚上就跟摁了鬧鍾似的往陶知之屋子一拱,“怎樣,爺這個超大號暖爐用著還行吧。”
陶知之從先前的怒瞪到後來的無奈再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勉勉強強吧。”
沒辦法,這個男人居然那陰險的在自己的屋子裝了一個隨時可以打開的門,真的沒辦法。
可偏偏季容白每每有些擦槍走火的時候,都忍得很好,看得陶知之不禁有些感動……
這陶知之剛一下班,就接到程橙的電話。
“喂,桃子啊,最近我不是被公司派去跟一個大客戶合作,我們公司安排我們幾個設計師今晚去那個飯局,跟那個大客戶吃吃飯,不過那個客戶是個外國人,你也知道,我這洋文從就不好,這不……找你來了。”
陶知之一聽,就答應下來了。程橙剛畢業沒多久,不想靠著家的那些關係,反而是自己去程瑾安的公司當起了她曾經夢想成為的園林設計師,雖然還隻是個的設計師,並不出名,但是她自己願意從頭幹起,踏踏實實。這幾年也有不少的時候程橙找陶知之幫忙翻譯一些東西,但是第一次求她去陪同當翻譯,所以陶知之這才應了下來。
她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呢子大衣,麵純白色毛衣和淺色亞麻裙子打底,長發披散下來,提上包,嗒嗒嗒的帶根兒牛皮短靴,看上去朝氣蓬勃。
兩個人在越好的飯店門口會和,“桃子我跟你啊,待會兒進去咱們吃吃喝喝該回答的回答不該主動的別主動,完事兒了咱們立馬就走啊。”
“行了,這些事情還用你?”陶知之笑著掃了一眼程橙,兩個女人準時的敲開了包間的大門。
不過看到麵坐著的那個西裝革履,英氣十足的男人以後,陶知之和程橙的笑都僵在了臉上,環顧了一下四周,坐了不少人,都看向他們這邊,有有笑的讓他們快進去。
可是隻有那個男人身邊有兩個位置了。
陶知之和程橙對視一眼,坐了過去,沒錯,那個男人,是梁輝。
梁輝不動聲色的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詫異的表情,也沒有話,好似完全不認識他們一般。今的梁輝與那些歇斯底,苦苦哀求的梁輝判若兩人。
陶知之怎也沒想到,梁輝會出現在這,可是看到梁輝旁邊單獨空著的一個座位她就一眼明了了,程橙要是知道梁輝在肯定不會帶自己來,那一定就是那個‘大客戶’帶來的了,她沒想到,梁輝如今已經成為了一方精英。
兩人剛坐下,史密斯先生後腳就到了。在座的所有人都一一拍手歡迎。
史密斯先生用比較生澀的中文了一句,“你們好。”
然後轉換成英文,“其實我剛才就到了,隻不過在外麵抽了一會兒煙,大家不介意吧?”
“當然不。”
眾人都開始奉承起來。倒是程橙和陶知之為自己兩人的遲到趕到有些不太好意思。
接著史密斯開始用英文介紹起梁輝來,“這位設計師是我帶過來的,今呢是想讓大家跟他多多交流,讓他多學習一下。”
“哪哪。”有的人則開始謙虛了。
反倒是梁輝一派正經的對程橙,“程姐,雖然我學的是建築外型設計,但是一直都對程姐的園林設計很感興趣,尤其是a市西區那片兒的別墅群的園林設計,相當不錯。”
寥寥幾句,把程橙都要捧上了。可事實上程橙現在在他們公司還並不出名,甚至算得上是默默無聞,可偏偏梁輝獨獨誇了她,一時間讓其他人都覺得有些詫異不解甚至不屑。
程橙在心暗罵了一句梁輝,麵上笑道,“過獎過獎啊。”
陶知之當然知道梁輝不可能這簡單的奉承程橙兩句就完了,隻見他又轉向陶知之,“程姐身邊的這位大美女是……”
程橙立刻避輕就重的介紹起來,“噢,是這樣的,史密斯先生,我本人呢,英文不是愛好,這是我朋友,特地陪我過來當翻譯的。”
程橙的一拍坦然,卻是直接略過梁輝對著史密斯的。
史密斯也一直看著陶知之這邊,對陶知之有些好奇,聽到程橙這解釋,笑著,“i’sk”
史密斯先生年紀不大,五十來歲,卻有一頭花白的頭發,笑起來還有些和藹。隻是沒想到會挑中梁輝這種人,陶知之雖然不喜梁輝的存在,卻不能無視程橙公司的大客戶,當即就跟史密斯做了一個很有禮貌的招呼。
史密斯笑了兩聲,“噢,其實,我還是,懂一點點,中文的。”
梁輝趁著史密斯和別人話的當兒,對著陶知之,“這位姐,喝點兒什?紅酒?”
著便把85年的拉菲拿起來便要給陶知之倒酒。倒是程橙眼疾手快的捂住陶知之的被子,有些一驚一乍的,“知之不喝酒!”
陶知之卻是不動聲色的推開程橙的手,拿起杯子在梁輝的手下轉了一圈兒,舉起來,招來服務員,“麻煩你,一杯白開水。”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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