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建康七年】
這七月的最後一,刑部尚書鄭儲連受到了連續收到了兩次打擊。先是都察院的楊世傑告訴他這個徐汝能後台極硬,很可能有內閣首輔周文元的受命。鄭儲心驚一夜之後,第二一大早還未來得及出門就被東廠的堵了家門口——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就這個不平靜的夜,徐汝能提審了尚滯留的刑部大牢的一幹犯,等到東廠的聞訊趕到的時候,徐汝能已經拿著封好的案卷平靜的坐牢等著了。
鄭儲知道這一切的時候險些昏倒地,稍作清醒之後,鄭儲對東廠異乎尋常的積極態度也產生了懷疑。到底不過是一個泄題的案子,就算殺了禮部所有的,也不值得滿朝廷的這樣忙活啊!
還有魏池!他昨為何要那樣,那樣做?真的隻是為了推卸責任?還是他背後站著劉敏,劉敏想借此有所動作?
“一起去刑部!”鄭儲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如果徐汝能想把這件事情鬧大,那那些東廠的兵是攔不住他的!再過半個時辰就要開宮門了,不能讓他有機會把供案交出去!
鄭儲終於最後的時刻趕到了刑部衙門,果然如他所料,東廠的兵已經攔不住徐汝能了!
“要做什?”鄭儲怒。
徐汝能臉色一變,手中捏緊了供案。
“們都沒有蓋章,這個案狀究竟是一個審的,還是算們一起審的?”
“是欽點的問官,自然也有資格提審,這個案卷是一個審的。”
“!”徐汝能摔了手上的扇子:“把他給攔住!拿下!”
“讓開!”徐汝能大聲喊到:“們誰敢?!是欽點的問官!大有事情參便是,您可沒有權利將拿下!”
“鄭大!”魏池突然衝進了堆兒。鄭儲一看來者是魏池,火不打一處來,正要準備臉色給他看,魏池卻先湊上來:“周閣老親自到了,就門外。”
鄭儲緩過一口氣,臉皮堆上笑來:“叩見閣老!”
“免禮了,免禮了,。”周文元讓大家起來話。
東廠錚亮的刀口黯然失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周文元走上前來,接過了案卷,緩緩的走了出去。
“這?”東廠太監指著周文元漸遠的轎子。
“這……”鄭大表示啞口無言。
魏池退到角落的時候,有個拽他的袖子。
馮世勳打著哈欠:“少湖賢弟,這是怎回事?”
“……不知道。”
“啊……這,們是不是可以回了?”
魏池突然覺得這個馮世勳三十多歲,官做到了五品,還能這豁達真是看得開:“們回了,鄭大會氣死的。”
馮世勳隻好靠牆站著:“那個東廠的什?”馮世勳看到東廠的領頭太監和鄭儲竊竊私語。
“……他勸鄭大跟到內閣去。”
“魏大耳朵真好……”馮世勳繼續打哈欠,算了算刑部到宮的距離,不由得暗暗皺起了眉頭。
鄭儲卻沒有同意,他倒不是覺得周文元比黃貴可怕,他畏懼的是那份口供,徐汝能的態度已經充分表明他拿到了一把利劍,這把利劍注定會□對手的胸口,而鄭儲希望那把利劍不是對著自己來的。
鄭大開始顧左右而言其他,最終和東廠領頭的太監不歡而散。
魏池緊緊的盯著他們,直到東廠的全都退出了院子,這才走了上去:“徐大!怎就一個去提審了呢?”
徐汝能冷冷的一笑:“告辭。”
“這!”馮世勳倒出來抱不平:“真是頂撞!”徐汝能並不理會他,揚長而去。
鄭儲並未責備離去的徐汝能和姍姍來遲的邵粟裕和魯寧,他突然轉變的態度連魏池都有點受不了了。
“大家散了吧。”鄭儲完這句話也走了。
刑部大堂空了,不過隻有馮世勳一個當真回了家。
鄭儲坐到了楊世傑的書房,邵粟裕和魯寧跑去找司禮監掌印太監向芳,魏池京城的一家酒店等劉敏。徐汝能洗了澡,換了新官服,跪了午門前的甬道上。
魏池等了大概一個半時辰,劉敏穿著便服進了隔間,魏池趕緊起來讓座:“劉大……周大見著皇上了?”
劉敏點了點頭:“皇上當著所有的麵,把徐汝能的供狀燒了。”
“皇上看了?”
“皇上也沒看。”
“……這?這算什?”
“周閣老急了,他以為證據手就勝券握,不曾想現皇上還不想買他的帳。徐汝能跪午門,皇上沒有責罰他,應該會不了了之。”
“皇上派了三司會審,但又容許周閣老派了徐汝能,東廠拿皇上默許,但是皇上似乎又再次給了徐汝能的麵子。皇上究竟是想要個什樣的答複呢?”魏池覺得自己也被弄糊塗了。
“郭太傅的事情也知道了吧?”
魏池遲疑了片刻,點點頭。
“皇上本以為這次江南可以抄出大把的銀子,但是後來出了變故,這事情就是浙江按察使阮國斌弄出來的,銀子要吹了,皇上注定不樂意。阮國斌是林孝的學生,所以皇上一開始才那樣舍得對禮部出手,為的就是擒賊擒王,不讓辦案的對上麵有所顧忌。但是後來又出了個吳啟,這個是浙江巡撫,浙江的官場估計也有所耳聞,每年貪的錢不可謂不多,阮國斌一口咬住吳啟不放……而吳啟是……郭太傅的學生。東廠的已經收不住了,北鎮府司也是,皇上本以為周閣老會保他的老師郭太傅……沒想到,周閣老竟然要倒他……現明白了?”
“周閣老要倒郭太傅?”魏池不敢相信。
劉敏沒有正麵回答魏池,他臉上的笑容讓魏池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很愚蠢。
“皇上對郭太傅還是有感情的。”
“這個案子最後會怎樣呢?”魏池吸了一口氣,開始覺得可悲。
“夥子,離這個案子遠一點,離他的真相越遠,就越安全,這個結果本就是大物們決定的。,還有,都沒有能力去改變它。馮世勳是個不管事的,為何皇上要派他來代表禮部?邵粟裕和魯寧是三法司的,但是同樣也是向芳推薦的。還有,是黃貴推薦的,這還不知道吧?皇上認為這件事情已經重新回到他的掌握之中,但是周閣老的反應讓皇上發現自己失策了。林孝不會讓自己白白犧牲的,他一定會積極經行交易,這一次是周閣老,下一次可能會是別。皇上會允許自己的一次失策,但是絕不會允許第二次,不要做第二個,明白?”
魏池坐回板凳,呆呆的盯著麵前的茶水。
“皇上要拿到他的銀子,這樣才有新的軍餉,皇上允許犧牲高官,但是不能是郭太傅。這一次的舉動讓東廠,北鎮府司都明白了事情的底線和目的。也明白該怎做了?”
譚氏啊……不知道該怎做……
魏池看向窗外,夏的炎熱和煩悶讓街道行稀少。劉敏站起身,拍了拍魏池的肩膀,走了。
索爾哈罕計算著離開的行程,約書幾經修改後拿到了,大事情也已經完成了,一個決心也已經定了。正因為一切都已經明了,反而看淡,不期待,也就不怒不喜了。
有些時候會看到阿爾客依為了魏池的事情而做些沒前沒後的伎倆,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可笑,要是她知道魏池也不過是個女,她會怎想呢?還會這樣熱心而多事的張羅?
索爾哈罕正和一個中原的推格遊戲對抗著,阿爾客依又再次好事的闖了進來:“有有急事希望見您!”
有,有急事,是阿爾客依這幾的一貫伎倆,為的就是能哄騙她出門,然後好把她引到能見到魏池的地方去。
索爾哈罕似笑非笑的看著阿爾客依,等她接著。
但是這次阿爾客依沒有顧左右而言他:“是真的,好像是燕王派來的。”
索爾哈罕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
進來的是個五十餘歲的老頭,長得很和善,手上拿著一個禮盒。
“這是燕王殿下送給公主殿下的畫。”老頭磕了一個頭。
“請坐,您的漠南話得挺好的。”索爾哈罕接過阿爾客依送過來的禮盒,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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