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建康七年】
兩位當官的畢竟見識多,此刻還算冷靜,那五個學子才進東廠就病了一個,其餘的也有尿了褲子。黃貴冷冷的看著他們:“讓他們坐。”
沒敢坐,黃貴喝了一口茶,回頭對內官:“去給錦衣衛的兄弟們,這事兒咱家接手了,一會兒招待他們。”
“看著咱家也沒有用,”黃貴笑咪咪的:“上刑吧!”
兩個侍郎愣住了:“黃公公還未著訊問就要上刑?!”
黃貴冷笑,站起來拍了拍衣角:“走吧,這太熱了。”
“們要見陪審,們要見督查!!!”
黃貴停下腳:“東廠沒有什督查……上刑。”
“魏大!們要見魏大!!!!”兩位侍郎被刑官打到地。
“黃公公?”魏池看黃貴進來,趕緊站起來行禮。
“熱吧?”黃貴坐過來:“魏大的臉色還是不夠好……不過這事情過了今也就完了,到時候告個假,好好休息休息。”
魏池訕訕的笑道:“可以這樣快?”
“給透個底兒,這事情其實皇上早知道了,雖然這事情不全是禮部做的,但是漏題的那幾個都已經暗中處理了,知道,這事情牽扯到宮內,不能拿出來。前段時間三法司和北鎮府司折騰的時候,咱東廠早就拿了問出來了。那幾個不爭氣的和那個領頭的江西是一家,如今得了勢了想要再拉一兩個家族內的讀書以後做幫襯。他們結交不了大臣提攜,就想到這一招,也不知是膽大包了還是迷了心竅,竟然想出了這下做的事情。本來這事情要從禮部過的,但是外麵那兩個裝作未看到,要不怎平白抓他們來?皇上的心如明鏡一般呢。”
“那林大呢?”魏池愣住了。
“林大多聰明的,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他沒收錢,這事情要牽扯了他,他自然不服氣的。收了錢的自然要出來抵擋。”
魏池想了想:“那那個譚荀的事情……”
“那幾個江西太監的名都沒保住,那些江西賤民還能有何活路?隻要他們願意認了是故意冤枉譚荀的,那不就有一條命了?”
魏池心中大喜,但大喜之後又想到那日從譚荀衣服也搜出了答卷,摸銀票的手又不忍遲疑了片刻:“他們此刻做些何事呢?”
“魏大可別去,還是個孩子年齡。”其實黃貴除了以錢取以外,還愛以貌取,像魏池這樣白白淨淨的清秀孩子,他打心底不排斥,外加魏池舍得送錢,話服軟,所以更對他好了些,他想到那救命的銀票肯定是燕王的,魏大要用肯定要謹慎,他不急:“過了今晚上,口供就會出來,不過……譚公子那邊也打了招呼,就是些皮肉苦,到時候勸慰,勸慰,那些都是不打緊的。”
魏池咳了咳,黃貴一揮手:“們都下去吧,好好監督著。”
四周的內官都退了下去。
魏池從衣袖摸出一方禮盒:“黃公公請看。”
不是銀票,卻是一件蟈蟈籠子。
“下官知道黃公公最近得了個厲害的角色,於是討了這個來,不知道合適不?”魏池坦言:“這個籠子是黃花梨的,雕工也好,可惜不是個古董。燕王最近也氣了,討了許久才給。”
黃貴喜歡錢,但也喜歡這些玩應,拿過來看了一番,確實是極好的東西,雖然不是古董,但也出於名家之手:“魏大可別謙虛了,這東西哪是尋常能見著的?”
確實不是尋常能見著的,燕王遞給魏池的時候狠狠的囑咐了一番,魏池雖然知道是個好東西,但是仍舊對這些富貴閑才用的東西表示了不屑。
黃貴愛不釋手:“不可,不可,這不是奪所愛了?”
魏池笑道:“燕王爺那的鳴蟲都沒有黃公公的好,空占著這好的籠子有何用?正好拿給了黃公公才算真是物盡所用了。”
“喲!那燕王爺可要嘔咱家的氣了!”
“他不敢。”
黃貴指了指魏池,笑得曖昧:“啊……”
陳昂此刻並不京內,他昨夜見過魏池之後就去了連珠山,第二早,當魏池去見黃貴的時候,他坐慶芳春的閣樓見陸盛鐸和戴桐峰。
江南的諸位掌櫃最終的協議結果就放三麵前的桌子上,戴桐鋒一個撿看著,陳昂揉著臉打哈欠:“今年也差不多,就是江南那邊的事情,皇上那五百萬估計是拿不到了。”
陸盛鐸拿出一列名單遞給戴桐鋒:“這是江南那邊官員的名冊,江南那幾個貪官確實拿了銀子,不過最後也都借著錢莊票號和們的把錢都洗出去了。最近的密報是皇上的共抄出兩萬兩銀子,都是現銀,皇上要接著向王爺借錢,要就要增稅了。”
“江南的稅還要怎增?”陸盛鐸笑得意氣風發:“魏池昨來回話,是禮部的案子到了東廠了,這快就往東廠拉,恐怕是已經殺了,殺了卻拿不到錢,嘖……北鎮撫司、南鎮撫司怕都不好過喲!”
“魏池這次怎卷進了禮部的案子?”陸盛鐸皺了皺眉頭:“他是嫌自己皇上麵前不夠醒目?”
陳昂哈哈大笑起來:“是,那個傻妹子都瞧上他了,可不是要接著去招搖?”
“看他哪要把自己玩死。”
“多好心的啊,知道那個譚公子?就是和杜家有聯姻的那個,魏池可是鐵了心要幫別,拿了三萬兩的銀票呢,可恨的家夥。”陳昂拿了個幹杏兒丟到嘴,酸得很。
“任性。”陸盛鐸冷冷的給了個評價。
“正事,”陳昂坐到椅子上:“今年宮要給的錢,咱們可以緩緩,主要是把這筆款子借出去,這個事情會找戶部的談,們一個到江南,一個去把德意莊的事情安排妥了,今年開始就要互市了,咱們不做些準備不行。江南那邊不要出頭,”陳昂指著陸盛鐸:“讓秦月如去台麵上話。魏池這次的案子弄完了之後,會和他商量,要是他也願意,暫時把他調到南直隸那邊去,他如今年紀太,許多事情是做不了的。”
戴桐鋒和陸盛鐸仔細思索後,點點頭。
“這些事情,王允義怎想?”戴桐鋒問陸盛鐸。
“他多半不相想幹了。”陸盛鐸摩挲著桌麵:“他老了,王家的後也沒有將領,他也想退了。王皇後雖然今年產,但畢竟有個女兒,他家兄長也快到了告老的年齡,這次皇上喊不動他的。”
“皇上缺錢,又缺,還會執意要打?”
“皇上同意了漠南的互市,也給了他們名號,但是依他的個性,等時間夠了還是會打,們不要抱有僥幸。”陳昂心中掂量著這個弟弟:“他想要留名青史,他會接著折騰的。”
慶春坊的閣樓內儲藏著大量冰塊,清幽宜,東廠也有不少,不過是內屋,刑房都地下,悶熱難耐。
西邊房關著兩位侍郎,正上刑,兩個刑官一旁吃茶聊。
“他們還是不招?”刑官問動刑的。
“回大話,他們隻是要見魏大。”
“見魏大?”刑官笑道:“們要見魏大?”
“們隻是動刑!們要見督審!”
“刑部,們不好好,到了北鎮撫司也不好好,到了東廠突然就想了?”刑官冷笑:“咱們東廠可不和們玩花樣……們也不想想魏大以前是做啥的,不定他來了比們的更重呢?”
“別理他們,動刑,一會兒讓他們畫押就是了。”
行刑一直到深夜,刑官們送來的口供終於讓黃貴滿意了,黃貴遞給魏池看:“也就今晚,明晚辛苦一番,過了這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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