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一陣雜亂的聲音,果然來的人將箱禮又如數輪番抬了出去。
眉綠忽然坐直了身子問我:“父親剛才大王欽點了你的婚事?要將你嫁給誰?”
我尷尬道:“你全程在這聽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
眉綠聽了,又哀哀歎一聲:“大王是不會替郭未止指婚的。”
我問:“郭公子上次出使東魏國立了這大一件功勞,都不曾向大王提出?”
眉綠道:“他的確立功一件,但是當日賞賜統統都給了一同出使的將士,自己不曾分個半毫。”
照我這樣的心思的確不能理解,為何有功不領賞?分享誠然不假,但是自己也得為自己的未來著想,他不會想著一直呆在右丞相門下做個門客一生一世罷?
剛才父親的拒絕也是意料之內,若是眉綠知道這屋的箱禮是郭未止派人上門來求親,也想必知道父親定會拒絕,所以才會歎氣。郭未止所拜的右丞相,乃是在朝堂上作為左丞相的父親的敵對之人,父親又怎會同意他們之間的結姻?
屋內的動靜終於銷聲匿跡,父親正和母親低聲商量什,聽得外麵門仆報一聲:“公子貴前來拜訪。”
我和眉綠聽後暗自心驚,大眼瞪眼,雖然不知何事,總覺得有什不妥之處。今日可畏諸事眾多,連公子貴這樣的稀客都親自來訪。
公子貴已經跨門而入,與父親母親行了見麵禮,一番客套話仍舊免不了。
我和眉綠又直起腰來,挨著靠近窗邊,一人一邊窗角透著窗縫朝麵看。
那進門來的貴胄公子就是公子貴,器宇軒昂,著裝華貴,的確能讓我家的前廳蓬蓽生輝。不過,這回親自從我家正門入內拜訪,若是還為了拉攏之事,眼下也委實過於張揚。
要知道,公子貴和公子薑之前的各種示好,都是通過不同的人來我家遊,這公子貴此次親自上門,不會是見各種間接的方式都未能成功,索性自己親自出馬罷?
聽得屋的人一陣客套寒暄之後,公子貴果然就提了上門來的目的。
他先將我家的各種流傳在街市城內的讚辭統統了一通。我仔細看了父親和母親的表情,我想他們一定和我一樣,都在猜想眼前的公子貴到底想要做什。
果然確實是父親見慣各種大場麵,這樣的讚譽想來也聽過不少,隻見他臉色溫和,隻微微點頭,不見寵驚,也不見卑微之態。
我心下開始佩服父親的表現,這樣的不卑不亢,估計也是常年練出來的。
母親也還好,估摸是父親平日講的各種見聞聽得多了,就算自己未曾見過,也沒有表現得十分受寵若驚。
公子貴完了此段,頓了頓,終於將自己的目的了出來:“素聞左丞相的女兒眉綠知書達理,街坊皆讚,今日前來向左丞相先行探問,可否願意許配給我?”
這句話聽得窗下的眉綠和我齊刷刷地從窗欞邊滑了下去。
今日,我和眉綠竟然成了香餑餑,這多位出眾之才輪番來求娶?
眉綠喃喃道:“母親前往寺廟做的各種求簽燒香,果然靈驗。”
我幡然想起幾日前所的母親讓石頭搬各種物什到城外的寒香寺去,難不成為了我和眉綠的姻緣?怪不得今日竟有這許多上門求親之人。若是真的靈驗,看來我也得找個日子上山進廟去求上一求。
不過我要求什?我如今看著什都不缺,有吃的有住的,父母雙全,不用顛沛流離。趙重請大王下旨意的婚事我也不反對,雖然不覺得如眉綠一般多期盼,也不覺得心會拒絕。誠然他的府邸確實是冷清了一些,他確實沒有這屋內的公子貴那般地位,但趙重的才略和外形,不可否認確實是較公子貴略勝一籌。
此時聽得屋內父親道:“承蒙公子厚愛,眾臣皆讚公子待人彬彬有禮,既有雄才大略,亦禮賢下士,實屬國家人才……”
我心下暗笑,父親這番話,權當是作為適才公子貴的奉承之言的回禮,一抬眼卻見眉綠臉色蒼白,一臉生無可戀之色。
我將手伸過去握住眉綠的涼涼的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她右手仍舊拿了我剛才遞給她的帕子又抹了抹眼淚。
我顧不及湊近前去安慰她,此刻聽屋的消息甚為重要,至於眉綠的眼淚……待會自然會幹。我側耳留神屋內的父親繼續道:“隻是公子今日來得有些遲,適才右丞相門下的郭未止郭公子,已經派人上門來求親。”
這句話猶如黑暗見得一絲光明一般,我和眉綠兩人即刻直直坐挺了身子,將耳朵朝著窗邊湊近了屏住呼吸去聽。
公子貴聞言忙問:“右丞相門下的郭未止?可是前些日子出使東魏國立功的那位?我父王對此人可是相當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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