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重的馬兒將我們很快帶回原地，晃眼瞧見前方站著一名女子，似乎沒有躲避的意思。馬兒長嘶一聲，生生揚起前蹄，停住了。

    我瞅著眼熟，想了一會才想起，原來是那日在趙重府中見到的月宴。

    聽得她站在不遠處揚聲問：“趙將軍，你和煙微姑娘竟已經到了這般熟悉的地步了？我若要想坐你的飛劍，機會可是不多呢！”

    飛劍？我側臉狐疑地問趙重，飛劍是什？

    趙重低聲回答我：就是你現在坐的這匹馬的名字。

    咳……好吧，飛劍，是一匹馬的名字……我低頭看看騎著的飛劍，貌不驚人的樣子，想起我父親的寶馬風馳，風馳的馬毛的顏色，可是黑得發亮。寶馬的名字通常會比人的名字更威武，我想起陳阿應的名字。

    趙重翻身下了馬，將我也扶下馬，牽著飛劍走近了月宴。

    我瞅著麵前的月宴臉色相當難看地站著，心下想：這飛劍也不見得有多英武，真真比不上我家的風馳，若是因為這點氣成這樣，恐怕月宴是不太見過什是寶馬的。

    趙重淡淡問了一句：“月宴姑娘攔住我們，可有什急事？”

    我眼見得月宴的臉上由灰轉白，又轉回正常臉色，眼睛轉了轉，接著擠出一絲微笑道：“並沒有什大事，不過路過，見到將軍和煙微姑娘，不知是不是到郊外騎馬去了。我都不曾有機會和將軍出去騎馬，現在真是羨慕得很。”

    從吃鹿肉開始責怪並無邀請，到現在話帶骨表示羨慕，自己不曾有機會和趙重一同出去遊玩，我就算再笨，也能聽出麵前這位俏生生的女子想要表達的意思。

    聽得趙重在一旁仍舊淡淡道：“月宴姑娘若是願意，這城內便會有許多貴胄公子願意帶上姑娘出城去，不要騎馬，狩獵都不是問題。公子貴前兩日不是也請了姑娘前往城外觀看狩獵，姑娘卻不曾答應。”

    月宴臉色一暗：“趙將軍以為我會隨便和任何一個人出城騎馬？若非是喜歡之人，我可不會隨意答應。”

    這話得就已經很直接了，相當直白，她話的時候，甚至直接就看向了我。

    我隻得裝傻，看看趙重。

    趙重頷首道：“月宴姑娘得極是，我也是那想的。如今煙微已經是大王賜我的未過門的夫人，帶出去騎馬，也是理所當然。”

    月宴的臉色眼見得又變灰：“趙重……你的可是真的？”

    趙重點頭：“月宴姑娘，大王已經在朝上下旨，這樣的事情，可不能隨口的。”

    我見月宴的眼淚凝聚在眼中，似乎就要掉下來，此時話也不是，不話也不是，直覺覺得月宴和趙重的關係，似乎不是吃鹿肉要邀請那般簡單。

    我站在一旁，聽著麵前這兩人對話，生生覺得我自己就是個路人甲，聽得兩人似乎一個在哀怨控訴，一個冷淡回應，我反而像做了什不對的事情，插在了兩人中間，尷尬得很。

    好容易等到月宴一時之間沒有什話要，我趕緊插了句：“那個……呃……要不你們聊，我先走一步。”話罷，抬腳要走。

    不想月宴蹬我一眼，幹脆道：“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在一邊聽著也並無大礙，不用走得那快。”

    這句話倒讓我愣在一旁，我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我還沒把自己撇清關係，她倒幫我幹脆利落劃清關係。

    自打從蒲山回到西趙國，也花了不少時間陪母親看戲，也看過兩女爭一名男子的戲。這樣的戲多了去了，最後有爭得兩敗俱傷的，也有一方是贏的。與我而言，總覺得世事不該如此。

    有什可爭的呢？爭取到了難道會覺得日後在一起一定會舉案齊眉永無愧疚？留下另外敗北的一方日日在城內低頭不見抬頭見地路過？或者老死不相往來？此城方有多大？